圖/何時
文/何時
遇山開路,逢溪架橋。
陡降數百階之後,終於聽到了水聲。橫跨深谷的是穩穩當當的一座吊橋,站在橋上回望,右後方的山壁有張臉,眉鼻宛然,左眼天工太潦草,不若右眼微睜;嘴巴被碎石與野蕨遮了,留下更多暇想的空間。看著趣味十足的巨臉,竟不忍立即邁步跨往彼端,瞇著眼端視好久。半瞇眼看,巨臉尤其逼真。
標示牌上說橋名「情人」。暗暗嘀咕:在渾然天成的溪谷,怎不取作「有情」?至少可以解釋為天地有情、建橋者有情、從四面八方特地來走這兩公里半步道的人也有情!不過,名數假施設,情人就情人吧。
吊橋兩端橋柱均勻滿布的棕黃色,彷如鏽痕。雖是隆冬的枯水期,橋下依然清流淙淙,大小溪石少見苔痕,實猜不出看來建造年代並不久遠的橋柱,何以有歷盡滄桑的樣態?與燕子研究半晌,無法判斷黃褐色鏽痕是如何造成的。既無結果,兩人同時舉步回頭,霎時失笑,原來窮極無聊指的就是此等行逕啊?果真山中無甲子!呵呵!
原以為只有我不知嘉義有這等鬼斧神功的自然美景。想不到傳燕子崖的照片給阿昇,他問我是到東部嗎?我將青年嶺錯打為青春嶺,他傳來老歌〈青春嶺〉問是這裡嗎?可見這位在嘉義住了三十年的台南人,跟我一樣對所居地很陌生。
傳了巨石壁的照片,問:「看到臉嗎?」他說當然看到了,那麼明顯。在野外類如這樣主觀的印象派,往往需要比畫半天,才有善良的人為了不拂你的意,勉強附和。阿昇竟與我有同樣的想像力?真好,下次一起去看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