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莫
我讓文字從身體長出來,準備在指尖抽芽,透過指腹按捺指鍵,接著在虛擬視窗,留下指舞剎那間的間接證據。
你讀著這些證據,瞇著眼,隔了一小段距離,像一開始學畫靜物素描那樣。你說瞇眼後的視角,被鉛筆刷得太黑或太亮的地方相對容易閃現出來。你提起畫室老師說過,背景和物件要一起畫,因為在調整明暗的時候,其實是在處理它們之間的關係。
我瞇著眼,與你隔一小段距離,與你隔著這些文字筆畫的距離。我正在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這裡一個逗號,是留給默讀時的你;那裡一個句點,是關於休止時的我。
或許,春杏已謝未知夏荷,秋蟬已眠未見冬雪。但我瞇眼看你,你在那裡,你在四季之外盛放,於是我拿來橡皮擦,把你的周匝抹亮。
而我仍在這裡,我讓文字從身體長出來,準備抽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