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奧本海默》 科學火種推動文明進步?

文/胡正文 |2025.01.11
466觀看次
字級

文/胡正文

《奧本海默》(Oppenheimer)是由克里斯多福諾蘭(Sir Christopher Edward Nolan)編劇執導,改編自凱柏德和馬丁薛文(Bird, Kai/ Sherwin, Martin J.)撰寫的傳記,這也是諾蘭第一次挑戰人物傳記,他打破過去直線敘事的方式,將許多歷史事件以及其背後所代表的意涵融合,帶入蒙太奇構成的時空,以蘊含故事的時間線編織奧本海默的生命歷程,做出了不同的歷史詮釋。一如過往,諾蘭的多線敘事為的是交匯,所有的時空事件只有在重疊之處,才能窺見導演所要講述的故事核心。

多元身分科學家

影片由炙熱的火海澎湃的鼓聲帶出希臘神話:「米羅修斯從眾神那裡偷走火種,將其交給人類,為此,他被鎖在一塊岩石上,受到永恆的折磨。」埋下整個故事的悲劇色彩後,再以一九五四年安全聽證會與一九五九年史特勞斯提名聽證會為倒敘起點,藉由彩色與黑白的畫面代表不同的人物視角,替傳記類型片開出了截然不同的風格,既客觀地陳述事實,也主觀地呈現主角的掙扎焦慮,黑白與彩色的故事線圍繞著奧本海默來回的擺盪與碰撞。

奧本海默出生富裕家庭,是一位生活跳脫社會框架,游移於各種身分科學家、教授、原子彈研究者、實驗計畫管理者、情人、丈夫、父親的人。但是年輕時的奧本並不特別出眾,他在數學方面很吃力,這導致了他的焦慮,直至遇到恩師波耳的提點,他告訴奧本海默「去能讓你思考的地方學習理論方法」,並問他︰「在你研究時,聽得到音樂嗎?」從而開啟奧本海默對宇宙萬物物理現象的探討。

他在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任教及加州理工學院工作期間,結識科學家歐納斯特勞倫斯,一位舉薦他進入曼哈頓計畫後仍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好友。

一九四二年,萊斯利格羅夫斯上校找到奧本海默,請他帶領「曼哈頓計畫」參與原子彈的研製工作,並在郊外農場設立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同時邀請眾多科學家遷入與世隔絕的研究小鎮。

現在我成了死神

劇情聚焦在奧本海默自相矛盾的困境中,奧本深知試爆第一顆原子彈成功後,將會把未來的世界推向可怕的連鎖反應,但他仍努力執行。最讓人驚豔的是,諾蘭安排原子彈試爆的場景,當原子彈爆裂將夜空照亮的那刻,觀眾與角色都同時屏住了呼吸,他讓整部影片陷入沉默,以無聲引爆我們的感官,然後聲響才轟然來襲。此時,你我還能聽到奧本海默在蘑菇雲升起時的那句名言:「現在我成了死神,世界的毀滅者。」他壓抑的表情彷彿平靜水面下致命的漩渦,背負起沉重原罪的心。

《奧本海默》並不是一個層層推進的故事,相反的,諾蘭運用不同時期奧本海默生活中的生動場景,突然的將你我拉進他的人生漩渦中。影片初,奧本海默在校園內,凝視不規則的雨水相互撞擊產生漣漪,類比轉換出他腦海中的原子爆裂的連結,這道「漣漪」讓他在池塘邊與愛因斯坦對話;這道「漣漪」讓「曼哈頓計畫」如水波的中心點,網羅物理人才,完成原子彈爆破;這道「漣漪」更像是戰後他被史特勞斯進行政治清算,就如奧本妻子凱瑟琳問的「你為什麼不反抗?」問題是,能反抗甚麼?

觀眾眼中所見的水面陣陣「漣漪」,正是貫通整部電影的重要意象,這也解釋了為何身為計畫負責人的奧本海默,得到了試爆成功的片刻歡愉後,卻在基地演講時心中所見的聲音火光,宛如人間煉獄意象,諾蘭隱晦地帶出奧本海默對自己成為戰爭助力的罪惡感,這些「後知後覺」的愧疚感都是奧本海默生命中的漣漪。

片尾,奧本海默對著鏡頭的凝視:人類的火種是推動文明的進步,還是對人類與地球的摧殘?顯然,本片沒有確切的結局,沒有是非對錯,人性的考驗和道德問題,都是值得思考的課題。

熱門新聞
訂閱電子報
台北市 天氣預報   台灣一週天氣預報

《人間福報》是一份多元化的報紙,不單只有報導佛教新聞,乃以推動祥和社會、淨化人心為職志,以關懷人類福祉、追求世界和平為宗旨,堅持新聞的準度與速度、廣度與深度,關懷弱勢族群與公益;強調內容溫馨、健康、益智、環保,不八卦、不加料、不阿諛,希冀藉由優質的內涵,體貼大眾身心靈的需要、關懷地球永續經營、延續宇宙無窮慧命,是一份承擔社會責任的報紙。自許成為「社會的一道光明」的《人間福報》任重而道遠,在秉持創辦人星雲大師「傳播人間善因善緣」的理念之際,更將堅持為社會注入清流,讓福報的發行為人間帶來祥和歡喜,具體實現「人間有福報,福報滿人間」的目標。
人間福報社股份有限公司 統編:70470026

 
聯絡我們 隱私權條款

Copyright © 2000-2024 人間福報 www.merit-times.com.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