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賽夏客
社區裡家家綠滿窗前,好友屋前更是橙黃橘綠,美不勝收,常讓我流連忘返,退休後,便一心想效仿跟進。
種花比較專業,於是先跟鄰居阿婆學種菜以打好基礎。從此,我整天蹲在斜陽下、晨曦中,埋下菜葉果皮堆肥,再翻鬆泥土,布置蔬菜舒適的溫床,種下菜苗;未幾,朵朵翠綠迎風招展,滿懷希望等待著。抬起頭,鳥雀成群在樹梢追逐嬉戲,在圍牆邊跳上躍下,宛如替我歡呼、謳歌。未料,次日葉片不翼而飛,只剩兀立的光桿子,嘆息道:「第一批『戰士』算是為我身先士卒。」
朋友安慰我:「這不是妳的錯,改種鳥沒興趣的蔥和韭菜吧!」於是,送我一把菜「起家」,我小心翼翼地一根根種下,像極排列整齊的電線桿。不清楚它們是不是很怕孤獨的群居物種,在陽光普照下,一根根「站死」了。友人覺得不可思議,再次「送暖」,更主動幫我種,依循著「三蔥四韭」的原則,雙手就像鏟子,在泥土中翻來覆去,種下一批壯碩的蔥跟韭。完事後,拍著胸腑說:「這樣妥當了,記得澆水就好。」
我滿腦子記得澆水,早也澆,晚也澆,就是怕它們「渴死」。未料,這次不是「渴死」而是「溺死」。蔥和韭像約好似的,拒絕長大,瘦骨嶙峋,一副病懨懨的。我請朋友過來看診,她來了一看,臉都黑了一半,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呢?我菜園種的同一批都長得威葳蕤蕤,會不會被你過多的「愛」溺死了?」
不久,她又送來幾棵長得頭好壯壯的九層塔來,信心滿滿地說:「這不需太多水,隨便種就隨便活。」我爽快應允:「師父,遵命!不可以太『溺愛』了。」可巧,那段時間,驟雨下個不停,我憂心忡忡,嚷嚷著:「它們會溺死!」於是為它們撐起雨傘來遮擋,老公見狀,不留情面說:「妳又在做鬼頭路!」果然,一語成懺,等天一放晴,也是我含淚收屍時。
如今,幾個花盆空蕩蕩的,連野草都不敢輕易侵門踏戶,我也正式宣告:「我真的沒那個本事。」自忖:種菜看似簡單,卻是一門高深學問;幸好我還有「筆耕」這項絕活兒,讓我找回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