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賽夏客

在臉書上看到久違的好友發文，平靜的心湖起了漣漪，迴盪不止！其妻子曾跟我同事過，印象中是那麼明亮動人，集優點於一身，羨煞不少人；如今已離世，觸動了我心。

屋旁有棵開枝散葉的老樟樹，赭紅色的葉片紛紛飄落，睹物思情，轉身對著孫女說：「你看！樹木在哭泣！」她揚了揚慧黠的眉宇，問道：「樹木怎麼會哭泣呢？」我跟她講述生老病死的生命輪迴，葉子老了，掉落下來，離開了母體，想必樹媽媽會難過哭泣，其實投射了我當下的心境。

她炯炯有神的眼眸往窗外一瞄，回答我說：「奶奶，你想想看，老的葉子掉光了，馬上長出嫩嫩的小葉來，就像過年換了一件新衣裳，樹木怎麼會哭泣呢？」她的理性話語戰勝了我的感性，把我從迷霧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之前，我們總是童言童語對話，落葉在賽跑，竹子在唱歌，花兒要喝水……，把天地萬物都視為人類的好朋友，賦予喜怒哀樂的情緒；未料，事隔一段時間，她竟成熟到跟我闡述人生的大道理，蛻變成長之快，讓我措手不及。

是的！萬物的生命現象都一樣，只要有生命，都逃不過生老病死的歷程，既然如此，就要抱持平常自然的心態去面對無常，正如孫女說的：「老的葉子掉光了，馬上會再長出嫩嫩的小葉來。」

果不其然，一段時間後，那掉了葉子的枝幹，悄悄的披上新衣裳；而墜落地上的黃葉子，已化作春泥，護著新生命。

我猛然醒悟，好友如黃葉飄落，其實，她的下一代正在孕育新生命，生生不息！如屋旁這顆老樟樹，是我從山中帶回的小樹苗，如今枝繁葉茂，因他順應了大自然的更替，才蔚為眼前高聳的大樹，並非一夕間的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