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CH
圖/CH
文/張敞
也許每個男子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美麗,但開花不結果的紫花酢漿草;略顯平凡,卻能百子千孫的黃花酢漿草。
紫花是忘不了的那個夢,像鱗莖攀爬,又長出無數的夜長夢多,每每在月光最好的時刻,男人總想起那紫色的繖形裙襬,惦記它睡得可好;年少時,他們一起玩過「鬥草」,說是拉扯,更像是春之舞,進一步、退兩步。彼時他一點也不想贏,只想浪漫共舞,永遠地。
愛情是一朵甜蜜蜜的花,而家中那朵黃花,則是一顆酸溜溜的草,他背地裡給它取了個外號,叫「鹽酸仔草」,洗乾淨,加鹽搓揉就可以吃了;一開始沒那麼喜歡,只因為它長得有幾分像紫花才接受,後來發現它生孩子連珠砲彈,叨念人也是,瞬間綻裂,讓他無處可躲。明日黃花,明日復明日,這明日沒完沒了。
男人早已忘記,他曾如何與沖繩小灰蝶爭搶黃花,也不明白,這一生他無論遇見了誰,不外乎是這兩種結局;紫花失去了滋潤,也會垂頭喪氣,而黃花的根莖依然是甜的,只是需要多一點關懷。女人卻是心知肚明,酸也好,甜也罷,總得親身來嘗,每朵小花都是天生地養,在隙縫中掙扎,開出屬於自己的春天。
若以萬分之一的機率,不早不晚地,遇見一株四葉酢漿草,確實很幸運;但要是每天都能見到許多三葉酢漿草,也該好好地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