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話說貓奴出差與我愛的蝦子竟然是我生活裡的一體兩面,這其中的道理且聽我娓娓道來。
我其實不習慣他不與我同在一屋,只要他出門,我總情不自禁,時不時望向大門,彷彿我多望幾回,他就能穿越進門;遇到這種出差得好幾日的,我望得都快變成長頸鹿了。曾經一次長達三周,二十一天沒見到貓奴,我深深的有一種他是不是發生危險的憂慮,那種超出經驗值的沒有他在身邊的憂慮,隨著日子一天一天增加,已轉變為收束不得的暴烈躁動,時時挑戰我的修為。
第二十二天他回家,從憂慮走到暴躁的我,又換化為氣憤的情緒層次,十分豐富。超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以時刻安撫、處處討好的方式,面對我的氣憤,我的氣宛若拋向棉花裡似的……但表面的氣勢,我始終得維持在高他一等的程度。
一天,他竟然清燙我最愛的但因為腎臟關係,平日不得不節約克制少吃的蝦子,一隻、兩隻……吃得痛快淋漓、吃到胃下垂。爾後,只要他出差回來,我就能吃上一、二回的蝦餐。
話說回來,儘管有美食,但他出差不在家的日子,其實是我貓生中十分矛盾的時光,我不希望他出遠門,但又期盼獨獨唯有他出了遠門,那夢寐以求的食物才能如假包換的出現在我的晚餐──這點,他倒是從來沒有失約過。但為何我吃入第一口的欣喜,隨即浮出的是揮之不去的內疚?現實貓生巴望不到的,竟眼睜睜看著就出現在碗裡,這是多麼不容易啊!但彷彿他得出門掙錢,我才有得好吃好喝,意味著我拿他去換蝦子回來,他在外辛苦打拚,在家的我,怎麼好意思安之若素呢?
後來我幾次在這樣想吃又尷尬的情緒裡,起伏不定,如坐針氈,有時我能過關,就安心地大快朵頤,有時我過不了關,我還是大快朵頤,但我會少吃一點。
前天出差回來的他,發現我想吃又不敢吃的掙扎,他笑了,摸摸我的頭說:到明年我都不出差了──傻眼,我頓時後悔剛剛竟然沒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