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翁台生

每個旅人的心中都有個難忘的布拉格。

從旅館房間大窗遠眺市中心老城區，初夏的陽光，柔和地散布在全城橘紅色屋瓦，再累也不能錯過這個全世界最美古城之──絕美的黃昏。

出了捷運站沒多遠，就看到Vltava 河畔橋頭周末市集，一群人坐在布拉格市民會館台階前暢飲啤酒；真巧讓我們碰上了「布拉格之春」的國際音樂競賽決賽，一條長長的藍色地毯等待著今晚的得主。

音樂可以說是波希米亞重要的資產，史梅塔那（Bedrich Smetana）和德弗札克（Antonin Leopoldo Dvorak）這對師徒分別以〈我的祖國〉和〈新世界第九號交響曲〉享譽樂壇。〈我的祖國〉更被視為捷克地下國歌；1968年捷克反抗蘇聯「布拉克之春」運動的香火，更轉化為紀念史梅塔那生日「布拉格之春」國際音樂節的動能。

「布拉格之春」可以說是捷克硬頸精神的象徵。同樣地在舊市政廳前立像的胡斯（Jan Hus）也是宗教改革先驅，1415年因極力跟當時的教廷對抗，為真理犧牲遭到火刑燒死，被視為捷克的民族英雄。另一位不畏王權堅不吐實的主教，遭到暴君丟入河中溺斃，聖像如今樹立查理大橋供人景仰。

查理大橋可能是全世界聖像密度最高的地段，三兩步就是一座雕像，映照著老城區大教堂，不時提醒有人照應著人間苦難。可是查理大橋上「諸神的黃昏」，讓人對煎熬全世界的俄烏戰爭感到茫然。

就跟「布拉格之春」國際音樂競賽一樣，音樂還是最能帶來療癒的效果，所以緩慢地走過大橋到老城區，一路往上爬到城堡區，一攤接一攤的民間藝人表演，有打擊樂器、手風琴、大提琴、小提琴，只要有音樂就會使人放慢腳步，跟著擺盪心情，游離人間。

走過「布拉格之春」的浪漫黃昏，我們跨越查理大橋從老城區城堡廣場緩步而下，跨過幾段黃金小路，找到一家像洞穴的餐廳吃頓捷克美食，也算是跟波西米亞風情有個交集。

聞名全球的舊市政廳天文時鐘整點報時，我們晚上八時整準時報到，那個骷髏輕敲鈴，也沒有多駭人。反正就是時光一去不停留這麼一回事，「往事只能回味」，心中並沒有莫名的感傷。

隔天一大早再上查理大橋，聽從在地人的提示，看到來自世界各地遊客到此打卡；見到穿著傳統服飾的印度女郎獨舞，在山上城堡背景的晨光中韻律美妙！

下了查理大橋，走青石板道再到舊廣場巡遊，跟布拉格告別。周末一夜的狂歡，滿地的酒瓶空罐，一對情侶就在街角宿醉未醒。醉臥街頭君莫笑，也是另類的布拉格。

周日上午到廣場，正好趕上聖尼古拉斯大教堂彌撒，我們在管風琴演奏中聆聽聖樂，頗為震撼。出了門再上城堡廣場，走在布拉格的青石路上，教堂鐘聲齊響，重重錘擊人心，餘音裊裊。

啊！真是難忘的布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