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霄

女孩說她的孤獨病一直沒好。

她說《說文解字》裡談到，「獨」是一隻像老虎的白身野獸，牠留著豬鬍鬚、馬尾巴。她說她的日常被這隻野獸龐大的身軀占據，她總在冥想中、或文學中、或經典中、或學術文獻中與野獸爭奪時間和空間，並試圖避免被野獸傳染疾病。

然而，每次，她總是輸家。染上孤獨病的症狀是一開始會流淚，但女孩說她後來連掉淚的力氣都已耗盡，疲於搏鬥，靜看野獸在她面前手舞足蹈，任由病徵迸發後恢復、恢復後又迸發。

和野獸相處不易，女孩卻說孤獨是每個人都值得患過好幾次的病。牠使你孤立無援，也使你獨立堅強；牠令你狼吞闇夜，也令你品嘗曙光。

後來某天，我約女孩出遊，她說她忙著與野獸一起讀文獻，不想出門。

「牠似乎也挺可愛的嘛！」我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