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Hardknott Pass小徑彎得像夢一樣。圖/陳偉哲
文/陳偉哲
英國坎布里亞郡有數不盡的荒地。荒地是神特地留白的詩篇。空曠良久,草的膚色是唯一的語言,山霧是吊飾。一兩隻綿羊裝飾著日子騰空的時間感,分秒凍傷,要不是低溫,我想躺在地上,學一株雜草生活。
山路悄悄蜿蜒,風徐徐登山,忽陰忽亮,這裡是華玆華斯的家,也是彼特兔出沒的園地,自然不過。從繁華城市走調,歧入大地的空白處,我屏息,祈求鼻梁外的氧繼續純淨,繼續像一幅傑作打坐。曾幾何時,我們跳進兒童故事書的頁面,成為陸地無垠的完美誤會,此刻旅行的疲憊全蒸散成浮雲。因為驚險,所以光景可以偷走我的呼吸,哪怕成不了坎布里亞地裡的一顆岩石也不肯罷休。或許這樣,離開也變得沉甸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