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正宏
上大學那年,初次離家。
有天深夜返鄉,發現父親竟偷偷地在火車站出口等候。
他靦腆解釋,因送貨而恰巧途經。後來的再遇見,又推說是訪友,剛好順路。
但那憨笑模樣,就像是個學當父親的頑童。
我自然欣喜地跳上他的野狼一二五。
也開始不甘示弱,每下火車,便疾向出口找他。或躲在暗處,窺探他的焦急。盡享捉迷藏似的幸福。
然多半時候,因他忙碌,我必須苦等良久。甚至有回,他還不慎摔了車。
即使萬般不忍,也不得不寵溺他的堅持。
父後。
常想:這遊戲將如何在夢中繼續?
幸得僅有的一次,父親佇立在錯綜高架橋的出口。
景象異常清晰。
遠遠地,我從再熟悉不過的夾克,認出他來。
滿心興奮,奔向前擁抱:「爸,我好想您!」
淚水,不禁簌簌滴落。
可他直盯著遠方,沒有理會,彷彿已然忘記了我……
這是新的遊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