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潘楠慕
日本向來是國際人權組織的最大資金捐助國之一,包括資助聯合國難民署(UNHCR),但在永久安置難民方面的表現卻敬陪末座。
二○一九年,加拿大接納一萬四千多名難民;美國總統川普雖然縮減收容配額,在南方邊境對待尋求庇護者的方式也屢掀爭議,去年仍有近兩萬五千名難民在美國找到新家園。
相較之下,日本去年僅安置四十名難民,差距極為懸殊。不過,長久以來,日本慷慨的捐獻掩蓋了這個落差。
二○一八年,全球難民數攀抵空前高點時,日本減少對UNHCR的捐贈額,對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聯合國開發計畫署(UNDP)及世界糧食計畫署 (WFP)的財務支持也縮減。曾經參與編列國家預算的官員表示,縮減這類支出的原因是首相安倍晉三青睞其他國際計畫,包括抗擊愛滋病、結核病和瘧疾的全球基金會和全球疫苗免疫聯盟(GAVI),排擠難民相關預算。
一名外務省官員說:「世界衛生組織(WHO)和UNHCR歷來是外務省預算的優先考量,如今則以全球基金會和GAVI優先。全球基金會是日本前首相森喜朗發起,因此日本有義務貢獻最多資金。」
造成這個種轉變的因素是國內壓力;日本民間團體提倡並遊說國會議員對抗結核病和愛滋,促使國會議員在年度預算案中要求財政部官員支持全球基金會;相對來說,難民議題欠缺有影響力的擁護聲音;威爾遜中心區域經濟副主任後藤志保子(Shihoko Goto)說:「這個議題缺乏基層支持力量。」
隨著日本經濟陷入萎縮,預算侷限恐怕難以緩解。部分專家私底下建議,接納難民不僅有助於挽回國際聲望,也能減輕日本長期以來勞工短缺的問題。然而,日本對移民申請的嚴格管制和緩慢的作業流程,仍令人權組織氣餒。
日本法務省負責審理難民申請,官員指出,許多尋求庇護者是基於經濟因素遠走他鄉,而非因為戰爭和政治,例如日本最大宗難民來源東南亞。前UNHCR駐東京代表赫貝克(Dirk Hebecker)說:「來自印尼和菲律賓的難民,申請原因和其他地區不同。」因此,法務省積壓的兩千多份申請文件中,已把這些地區列為「較安全」國家,不予批准,已有一些難民放棄申請並返回家鄉。
日本公務員每兩年輪調一次的制度,也無助清理積壓的難民申請文件,因為難民不容易與熟悉個案的移民官員進行深入的溝通。來自奈及利亞的庇護者加布里爾表示,每隔兩年,他就得向不熟悉恐怖組織「博科聖地」(Boko Haram)的社會工作者重新解釋自己的故事。
其他難民則轉向民間團體尋求幫助,包括政府資助的難民援助總部、天主教東京國際中心(CTIC)、上智大學的難民支援團體,以及媒合難民與潛在雇主的Welgee。Welgee職涯部門經理山本菜奈(Nana Yamamoto)表示,德、法政府會向難民提供教育和財務支援,使民間團體專注於社會整合,但日本的民間團體工作龐雜,加上當局給予的資源相對較少,多數資金都用於難民的日常生活基本開銷,難以推動其他體制面的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