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聆

總希望有一天，衣櫃大得像明星家的大更衣室，但是事與願違，連個掛長裙、長衣的衣櫃都窄得可憐。但是怨誰呢？這可是我自選的嫁妝。

後來換了新家，建坪超過百坪，有個地下室，終於把我的老衣櫃拉皮更新，成了可以掛長洋裝、禮服的衣櫃，換衣空間也舒適寬敞。

那天拉開才發現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欣賞的華麗禮服竟多達十幾件，有一件是因為木訥的兒子第一次帶女友回家，我就欣喜覺得結婚有望，立馬去禮服店試穿就下單結帳的昂貴繡花禮服，後來姻緣不具足，它就與喜訊一起安靜地在靜默中等候著。

隔段時間，又為了當現成媒婆，去買了精巧的改良式旗袍，那時稍微發福，改了腰身也加寬了手臂。這樣也重覆穿，牽了幾個新娘。後來覺得在鄉下「牽新娘」是要公認婚姻美滿、家庭幸福的人，所以我的禮服就在這樣的眾人眼光的期許下愈發講究。為了不重複，要眼光獨到，才能贏得驚喜與讚美，又有季節的落差，竟然一件件的買；又為了合乎身材好看，也花錢一件件的改。

只有女兒結婚時，禮服是用做的，兩件式的後來還偶爾會穿出應酬。其他的幾乎是一次任務，就不再出櫃。

直到兒子結婚，前後十年，我的禮服終於停止增加，它就掛在最後的三件。現在拿出來欣賞，還是覺得是當天最好看的禮服，也許親家母也認為她的才是最好看的，因為我們的親戚都會私下對我們這麼說。

那天有人登門收購舊洋酒，我就期望哪一天也有人來收購舊禮服，只因為它價格不菲，又蘊藏很多回憶，雖然深悟「斷、捨、離」，也知身材走鐘，完全沒機會再穿，但送去舊衣回收箱，還是有點被糟蹋的不甘與不捨。

總希望有人讓它重現光華，讓它再贏得讚美，也許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