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偉樂

每年十月左右，紫斑蝶會沿著中央山脈的山谷，向南飛到高雄的茂林及台東大武度冬，就像大規模向南方溫暖之地遷徙的候鳥群般，年復一年，恆久不變；而青斑蝶的遷徙則更可能橫跨台日兩國，端賴薄薄的羽翼飄洋過海，才得以生生不息。

濫捕蝴蝶終成災

台灣過去曾是「蝴蝶王國」，島上有不少家庭曾經依賴捕蝶維生。這些捕蝶人會在蝴蝶出沒的地點放置腐果、尿液、糖水引誘蝴蝶，捕捉後的蝴蝶被製成精美的標本，或者將蝶翼剪下拼貼成蝶畫，然後販賣給日本的收藏家，而後這些大受歡迎的工藝品、「紀念品」，更擴大市場至西方國家。

隨著其他國家循著台灣的老路子捕蝶換取外匯，卻壓低價格大量傾銷，如今台灣捕蝶業已經式微，但這反而使得島內的蝴蝶稍稍得以安養生息，只是，隨著都市開發造成棲地破壞，蝴蝶的生存威脅依然如影隨行逼近。

美麗身影隨可見

「沒有蝴蝶的春天，還是春天嗎？」近年環保意識抬頭，使得即使身在水泥叢林的人，在都會公園或者住家旁的小花園，都能夠很輕易地見到這些美麗的身影，接受牠們帶來的心靈薰陶。小草地上飛舞的大片白色、時而閃出藍光的小灰蝶身影；快速縱身而過的大黑身影、停在花前快速擺動翅翼，閃爍著紅、黃相間或者翠綠的鳳蝶……

如果回到鄉下外公外婆家，有機會走走鄉間小路，高麗菜園上的紋白蝶、黃蝶群起飛舞，煞是壯觀。往一旁的竹林中望去，更有機會發現一雙雙「眼睛」瞪著你，別怕別怕，它們其實是蝴蝶翅膀上的醒目圖案，而且大半是喜好隱身在幽暗處的蔭蝶與蛇目蝶的保護色。

度冬遷徙真壯觀

而像候鳥一樣會大規模遷徙度冬的紫斑蝶，每年十月左右便像是早就相互打過電報似的，不約而同會同時沿著中央山脈的山谷向南飛到高雄的茂林及台東大武；而青斑蝶的台日跨國遷徙也不遑多讓，壯觀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每年賞蝶季，只見成千上萬隻蝴蝶聚集停歇在溪谷中煞是壯觀，常常見到一棵黑壓壓的樹上棲息著上千隻蝴蝶，不小心一走近，群蝶受到驚擾而起，這才發現整棵樹原來滿是休憩的蝴蝶。在美濃的夏日，正值黃蝶的繁殖季，亦可以見到谷中大片的「黃土地」，正是黃蝶聚集在溪邊補充水分的難得畫面。

欺敵避敵策略多

蝴蝶為了逃避被掠食的壓力，自然而然發展出了不同的避險、逃生策略。其中最厲害的大絕招是：蝴蝶可說是擬態高手。台灣現有的紫斑蝶共有四種，外觀上皆十分相似，稱之穆氏擬態；而一些無毒的蝶種，則會藉由模仿這些物種來減少被掠食的風險，則稱為貝氏擬態，像是紫蛺蝶屬的蝴蝶，便常模仿紫斑蝶或者同樣具有毒性的樺斑蝶，斑鳳蝶也會模仿青斑蝶等等，都是藉魚目混珠讓掠食者對牠們興趣缺缺。

噴臭警告障眼法

事實上，不僅成蟲懂得避險，蝴蝶的幼蟲同樣具備各種策略來躲避天敵攻擊。像近期風靡全球多國的精靈寶可夢遊戲，神奇寶貝中的綠毛蟲，原型就是鳳蝶科的幼蟲，牠們在受到干擾時會伸出額頭前顏色鮮豔的臭角來示警，不少鳳蝶幼蟲食用有毒的馬兜鈴，進而發展出警戒色來警告掠食者，在較幼齡的階段，牠們則會偽裝成類似鳥糞褐白相間的顏色欺敵。

此外，青斑蝶與紫斑蝶的幼蟲，喜歡食用蘿藦科、夾竹桃科或者一些有毒植物，並在體內累積毒素，許多掠食者在食用牠們之後留下不好的印象，日後自然而然便減少掠食這些物種的幼蟲，讓牠們可以逃過一劫而長大成蝶。

分類取名有學問

蝴蝶種類繁多，但外型乍看起來都很相似，因此對於分類學者來說，命名真的是相當頭痛的事情呢。不過不少蝴蝶的幼蟲比較挑食，只吃某些植物（幼蟲吃的植物稱之為食草植物，而成蝶訪花種類則稱為蜜源植物），有時候食草植物跟蜜源植物並不一定會在鄰近的區域，因此在繁殖季，蝴蝶也會有小規模的遷徙活動。

了解這些環境中的食物來源，能夠幫助推測附近可能有哪些蝶類出沒，或者猜測可見物種；此外，從命名中也可窺知蝴蝶習性一二，如蚜灰蝶的幼蟲以蚜蟲為食，另外蕉弄蝶、稻弄蝶、薑弄蝶這些名字我們都可以猜測到一些蛛絲馬跡。

其實在我們身邊就有這麼多賞心悅目的美麗身影，大自然更是隨時向著我們招手歡迎，日常閒暇不妨多走出戶外看看繁花和蝶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