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花生娘
三月底,攜著小兒,陪母親到台中參加表妹的婚宴,親友們久未見面,格外熱絡,短暫的餐敘,顯然意猶未盡;表弟非常有心地載著我們在台中、日月潭和水里之間奔波,就是為了促成母親與阿姨們次日能歡聚一堂,再敘舊日時光。
除了童年隨著母親回娘家,長大後的我難得參與母親的家族聚會。這日,母親與姐妹親人們的歡聚,其間雖也笑語不斷,但也各自被如煙往事燻得心酸酸、淚潸潸;我在旁看著特別百感交集,想想日子也真是性急,走得飛快。母親年少離家,因為生活各自忙碌,姐妹們聚少離多,能像這日的因緣相聚一堂,再有幾回?
兩日來受到親人熱情招待,餐桌上不乏澎派的山珍海味,最後在水里小鎮的阿姨住處小歇,準備返家。阿姨完成在客運站的清潔工作返來,急著下廚房為我們煮麵,我們實在不宜再叨擾,但表弟了解長輩的心情:「你們來,她開心,想做點什麼表達一下心意。」想想也是難得,於是我們又厚著顏坐著等吃麵。
沒想到,阿姨像是進入魔法廚房一般,不消十分鐘,端出一大碗乾麵,還童心十足地哼著曲調兒上麵,夕照的陽光打在這碗麵上,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有著溫度與光采。挑食的小兒對著山珍海味,一直面有難色,這會兒卻頻頻點頭說好吃,又再續一碗。在小鎮上擺過麵攤的阿姨果然有專業水準,以單純樸實的乾麵收服這小姪孫,又或是孩子的心思細敏,吃出了姨媽煮這碗麵時,以濃情盛意調合的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