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I生成泰勒絲
圖/林一平
作者繪狄金遜
圖/林一平
文/林一平
我第一次想像到泰勒絲(Taylor Swift)與狄金遜(Emily Dickinson)的關聯,是透過《欽定版聖經(King James Bible)》。因為泰勒絲曾引用聖經來闡述她如何試圖簡化公眾對她的認識,進而凝聚粉絲群的向心力。而《欽定版聖經》對狄金遜無疑也占據極重要地位,她不僅反覆閱讀,甚至能熟背其中章節,並在詩作與書信中巧妙引述,讓古老語言與人物融合在她創作的宇宙之中。
有趣的是,《Today》節目曾經報導,泰勒絲與狄金遜實際上是相差三代的六等親。兩人同是英國喬納森‧吉列特(Jonathan Gillett)的後代,狄金遜是第六代,泰勒絲為第九代。
而狄金遜對泰勒絲的影響,尤其在泰勒絲的「羽毛筆歌曲(quill pen songs)」中可看出端倪。這類歌曲具有濃厚的文學質地,語言古典、意象內省,彷彿出自燭光下的詩人之手,專輯《恆久傳說(evermore)》中的〈Ivy〉是代表作之一。狄金遜詩句中那種飄忽而深沉的意象,如「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 / That perches in the soul(希望是帶羽毛的東西,棲息在靈魂之上)」與泰勒絲作品中經常出現的隱喻手法,同樣展現她們以抽象之語乘載具體情感。
在藝術形象與風格的塑造上,兩位藝術家也呈現出共鳴之處。狄金遜隱居一生,卻在詩作中構築出龐大的情感宇宙。她常探討愛情、死亡、自然與時間流逝,例如「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He kindly stopped for me(因我無暇停步等死神╱他便親切為我佇足)」,展現了她對生命終點的靜謐凝視:而泰勒絲則在《美麗傳說(folklore)》與《恆久傳說》中,以音樂捕捉類似的主題與氣質。她筆下的角色同樣渴望與孤獨並存,情感如潮水般湧現,形成一種優雅而感傷的現代敘事詩風。
在敘事與情感描寫上,兩人皆擅長用簡潔的語言勾勒深刻畫面。泰勒絲的〈The Last Great American Dynasty〉講述一位女性如何在流言中活出自己,〈All Too Well〉則層層堆疊失戀的記憶與情緒,猶如不疾不徐的詩行;而狄金遜則能以短短數行詩句,道出難以言說的心理狀態。例如她寫道:「I'm Nobody! Who are you? / Are you Nobody–too?(我無名,你是誰?你也是個無名之人?)」展現狄金遜對身分的省思與對孤獨的諷刺。
此外,泰勒絲也經常在作品中引用經典文學與詩歌,強化她也是現代詩人的藝術身分。粉絲們甚至猜測《恆久傳說》的許多意象與敘事結構正是受到狄金遜風格的啟發。巧合的是,泰勒絲的〈Ivy〉也出現在Apple TV+影集《狄金遜(Dickinson)》中,該劇以當代視角重新詮釋這位詩人的一生,無形中將這段跨時代的文學對話延續下去。
儘管狄金遜與泰勒絲生活於不同時代,但她們皆展現出對文字與情感張力的熱情。無論是在孤寂與渴望的主題,或是詩意化的敘述技巧上,泰勒絲的創作中都可見狄金遜文學精神的影子。而泰勒絲的作品更讓狄金遜的詩意得以在當代音樂中持續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