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 愛台灣與礙台灣

 |2015.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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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設計「台灣國」護照貼紙,用來宣揚台灣主權獨立。但在國外碰釘子,陸續遭遣返。駐美代表處轉達美方意見;嚴重的話,可能影響我國的免簽待遇。貼紙者指責駐外單位不積極救援,更稱「愛台灣有什麼錯?」

近年政治運動參與者動輒喊「愛台灣」,並融入「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強烈意志,而有產生「愛台灣有什麼錯」心態。

近年台灣政治愈來愈民粹化,是這種「強制性」心態的具體表徵。擴大到人生百態來看,若問「愛有什麼錯」,有些當然有錯。如情人分手,欲以激烈手段挽回,包括開瓦斯桶引爆,潑硫酸毀容等,這是強烈之愛,但表達方式不合情理法。

某種意義上說,政黨或持有特殊立場者講求意識形態,可以理解。但現實中,愈是激化的「愛」與作為,將使問題愈複雜,愈無法解決。台灣一些人自認政治正確,為了達到自認的公平正義,認為可以不在乎手段(程序正當性),不需被法治約束,如霸占政府機構等。

所謂政治正確往往走調為「凡事聽我的,其餘免談」,這種霸道,扭曲了人們對真民主的認知。民主變了調,依法治國,依憲治國將成空談。犯罪學著名的「破窗理論」是說,容忍小型不當事件,將引發更大規模犯罪行為。美國崇尚多元價值;但知道很多事情一旦開啟了錯誤方向,必須即時遏止,否則將變本加厲。

很多社會運動的出發點,都是為台灣好,卻走到下坡險路。當大家都可以「公民不服從」時,將不知如何收拾。任何公共政策都是一體兩面,自由、平等和秩序是大家都重視的價值;但本質上往往有衝突,所以是選擇題而不是是非題。可是台灣卻把選擇題變成是非題,並賦予道德意義,使所有討論都破局。

政治、社會運動最大問題是自我指派「代表全民」,自我選擇法律適用。「台灣國」護照貼紙行動者自認不違法,縱然外交部說,可能影響美國給我們的免簽待遇,他們也在所不惜。這種作法,類似行銷學的「暗黑創新術」。

「暗黑創新術」是指企業唯利是圖,為追求利潤極大化,而在創新上採取不擇手段的作為。至於過程中連帶引發的附加成本,如社群衝突、生態破壞、文化歧視、人體健康及道德藐視等,與公司無關,而是公司外部其他人所付出的代價。德國福斯汽車在柴油汽車安裝欺騙軟體,頂新集團劣油等食安事件,都是晚近「暗黑創新術」的案例。

中華經濟研究院副院長王健全曾指出,台灣一些年輕人只重感覺,不重經濟,更極端的則一味反服貿、反中,甚至認為「寧可TPP談判血流成河,也不願在ECFA談判中被讓利。」理由與反對黨類似,都指兩岸談判是黑箱作業。黑箱作業也是暗黑創新術。政客為反對而反對,視需要而強調程序正義,要求手段需受法治約束,反過來掣肘政府施政。這是民主失靈,而非真民主的實踐。

台灣國護照貼紙行動者質疑「愛台灣有什麼錯」,是未經健全心智淬鍊的理盲,甚至被批評為「愛台幼稚症」。愛台灣方式很多,「唯我論」、「黑箱論」、「感覺至上」、「反對至上」都欠高明,「愛」反而變成「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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