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雲集‧翰海微瀾】 插科打諢── 《西遊記》的趣筆

雲窗 |2014.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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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記》的詼諧色彩,表現得最精采的地方,往往在那緊要關頭的時候,作者還有心情與讀者開玩笑!使人聞見吳承恩俊朗颯爽的文學風采。

第七十七回,師徒四人經過獅駝國,被老魔捉住。妖怪們群聚,五個打水,七個刷鍋,十個燒火,二十個抬出鐵籠來,想要把那四個和尚蒸熟,讓兄弟們享用,教他們個個長生不老。

八戒聽見了,嚇得戰兢兢說道:「哥哥,你聽,那妖精要蒸我們吃哩!」

行者卻道:「不要怕!等我看看他們是資深的妖精,還是菜鳥妖精。」

沙和尚卻哭出來了:「哥呀!且不要說玩笑話。如今已與閻王隔壁了,還且講什麼『資深』、『菜鳥』?」

此時,忽然又聽得二怪說:「豬八戒不好蒸。」八戒立刻歡喜道:「阿彌陀佛!是哪個積陰騭的說我不好蒸?」

不料,第三個怪道:「不好蒸?剝了皮蒸。」八戒慌了,厲聲喊道:「不要剝皮,我的皮粗自粗,湯響就爛了。」

這時老怪又吩咐小妖道:「不好蒸的,安在底下一格。」行者突然笑了:「八戒莫怕,是菜鳥。」

沙僧道:「怎麼認得?」行者道:「大凡蒸東西,都從上邊起。不好蒸的,安在上頭一格,多燒把火,圓了氣,就好了;若安在底下,一住了氣,就燒半年也是不得氣上啊!他們說八戒不好蒸,安在底下,可不是菜鳥是什麼?」

憨傻的八戒這時更慌了:「哥啊!依你說,就活活的弄煞人了!他們先把我安在底下,過一會兒見氣上不來,又抬開了,把我翻轉過來,擱在上頭,再燒起火,弄得我兩邊俱熟,那中間不就夾生了?」

師兄弟們正在議論的時候,又見小妖來報:「湯滾了!」老怪傳令叫抬。眾妖一齊上手,將八戒抬在底下一格,沙僧抬在二格。

行者估算著接下來便要來抬他了,他就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氣,叫:「變!」即變做一個行者,綑了麻繩。將真身出神,跳在半空裡,低頭看著。

悟空最終自然有辦法救得了聖僧,保得住師弟。

然而類似這樣的描述,在《西遊記》中,俯拾即是。在扣人心弦的降妖爭鬥之中,吳承恩總是忙中有閒,一路保持愉快的心情,營造著輕鬆有趣的喜劇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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