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自古以來，凡生皆有死，這是不變的法則，但多數人忌諱死亡，避談冥陽兩界的話題。正值農曆七月，本報推出討論「生」與「死」的系列專題報導，從各個角度闡述解析生與死，呈現生死的平常心是道。



【記者王叡嫻專題報導】「東方人怕鬼，西方人也怕鬼，全世界的人都怕鬼。」農曆七月是民間傳說的「鬼門開」，鄉野小說家司馬中原（見圖／記者邱麗玥）又活躍在幕前。這個月令許多人心生恐懼，會格外注意民俗禁忌，但八十歲的司馬中原不怕鬼，甚至還「賣鬼」為生，並以講「鬼故事」聞名大街小巷。他秉持著凡事盡心的信念，存正氣於天地間，坦蕩過人生，就算鬼月來臨也免驚，反之是鬼看到他會比較害怕。

聽恐怖故事 最怕被偷捏

能將鬼故事說得讓人毛骨悚然、頭皮發涼，非司馬中原莫屬，他笑說，自己小時候也是個膽小鬼。他四歲隨軍隊到處打仗，晚上在草棚裡、樹蔭下，常是老年人陪伴他，為了哄小孩子睡覺，就開始講起鬼故事。聽鬼故事，最怕突然有人故意惡作劇偷捏別人；於是他用小被子圍住全身，只露出頭，就這樣養成一肚子的鬼故事與鬼靈精。

司馬中原堅持站著說鬼故事，理直氣壯地說給大家聽，還說：「我五音不全，也讓我講起鬼故事來更可怕！」因為從小分不出音高，低音和高音的音調都一樣，說起鬼故事更具說服力；有一回他穿長袍、戴古老禮帽搭計程車，低聲地跟司機說：「過辛亥隧道，去山上！」嚇得司機連忙跳下車。

靈魂像口袋 正邪一念間

司馬中原對神、鬼、人之間的定義有一套獨特看法，「鬼只是脫殼子的人，人是帶殼子的鬼，並無分別。」他幽默地說，自己說得出令人害怕的鬼故事，其實就是隻鬼，還是個貪吃鬼，只要發現何處有美味，就會抄下電話，立刻搭車前往。司馬中原表示，只要心存正念，就不必怕鬼，反而是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比鬼靈還可怕！

司馬中原形容，靈魂就像一個打開來的口袋，正念一動，正靈就來會合；邪念一動，邪靈就來會合，一切全取之於自己一念之間。有的哲學家講鬼，會說：「鬼者，詭也。」也就是危言聳聽之人，有正路不走，偏走黑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那就是鬼，鬼鬼祟祟；另一種鬼則是被外物所奴役，像是爭權的鬼、貪財的鬼等。而神則是人所未知、人所不能者，就稱之為神。

鼓勵年輕人 鬼魅來就拚

常常被人問及「有沒有遇過鬼？」、「會不會怕鬼？」之類的問題，司馬中原說：「很多人都怕鬼，因為人死如燈滅。但像我這種年齡，就不怕鬼。」

司馬中原說，有個老頭走夜路，遇到個黑呼呼的東西說：「讓開啦！」老頭說：「我為什麼要讓你啊？」那聲音說：「你知道我是什麼嗎？」老頭問：「是什麼啊？」那聲音說：「我是鬼啊！」那鬼以為老頭會跳開，不料老頭用手指著鬼的鼻子說：「你是鬼，有什麼了不起，你看老朽鬚眉皆白，再過幾天跟你一樣，怕你幹什麼啊！」

司馬中原也鼓勵年輕人不用怕鬼，鬼來了，就跟它打架；若打不贏，大不了就和它一樣，所以不用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