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兩頭燒 為購物專家集氣

李碧華 |2013.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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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三分鐘就要ON了,購物台攝影棚迷漫一股蓄勢待發的緊繃氣氛。準備上場的俞嫻深呼吸了一口氣,抹掉乾了又濕,濕了又乾的眼淚,面對鏡頭開始連珠炮的說起話來,這是購物專家的特質,好像在此之前,從未曾談過半點傷心事。

在隱藏情緒方面,俞嫻一向訓練有素。為罕見疾病的女兒流下的淚,螢光幕上是看不到的。即便女兒隻身在美國治療,手機有可能隨時響起緊急呼救的前兩年,她都力持鎮定,一定等到直播結束才會隔空著急的放大聲音喊,「女兒,妳情況怎麼樣,告訴媽媽,妳現在怎麼了?」

因為獨自一人撫養看顧女兒,俞嫻嘗盡蠟燭兩頭燒的苦。不過,她樂觀的時候多,總想起自己當年騎著小綿羊,沿街發傳單賣房子的無憂。無論烈日當空或風狂雨急,她從來沒想過休息。「如今能在攝影棚吹冷氣,夠幸福了。」

從房屋仲介搖身一變為購物專家,是因為她有做業務的天賦,常在電視機前計算著產品衝量。數百萬金額以上的房產都因加倍認真而業績得心應手,那購物台叫賣的小品小物應該更容易上手。俞嫻總拿起計算機,愈算愈有信心。

有一天,小綿羊機車把她載到一個鬧區,正好看到購物台招考主持人的傳單,精心打扮去報考,成為錄取三人中的一個,此後,她就變成一個患有資訊恐慌症的人。走在路上,無一刻放鬆的觀察人間百態,回到家,一把剪刀,剪下報章雜誌的流行資訊,拚命塞進腦袋,就深怕自己在螢光幕上言之無物,會在急流中被淘汰。

在購物台站逐漸穩地位後,俞嫻一直以為人生本是先苦後樂,既已吃過許多苦,所以現在衣食無缺應感到心滿意足,工作也游刃有餘,雖然偶爾感到孤單,與女兒相依為命倒也安慰。「何曾想到,伴隨我十七年的潤潤竟只剩半年生命,全台灣只有三個罕見疾病案例會發生在潤潤身上。」悲切的俞嫻想起自己乍聞壞消息時,曾流露不該出現的失控。

那一天,距離開錄只剩五分鐘,從沒有心血管疾病的她卻心跳加速,快到無法呼吸,直播的現場陷入混亂狀態,製作人快速用影片墊檔。「現場準備那麼多貨,無一不是廠商的心血,正等著自己大力促銷,想到這裡,一咬牙,使盡吃奶的力氣來說話。」有驚無險的完成工作,俞嫻說,直播不允許重來,包括自己的人生,不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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