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還沒亮,大地一片寂靜,我從睡夢中驚醒,溽汗沾濕我的衣襟,從我內心裡卻迸出一句「人生無常,生命有限,我要精進。」
我下床漱洗,穿好衣服,摸黑走向大雄寶殿前的成佛大道,雖然此時大雄寶殿深鎖,但是我知道佛陀不一定是坐在大殿的金剛座上,而是在我的心中;只是我還是必須遙向有形有相的大雄寶殿禮拜,以開發無形無相的真如佛性。
「佛陀啊!我要向您傾訴我的過失與習氣。
我很愛護我的身體,應該說是,我很執著這個色身。我怕它冷、怕它熱、怕它餓、怕它飽、怕它不淨、怕它受苦,……我總是貪著著身體的舒適。
每天為了身體,我耗費許多的時間,丟失許多的正念,它是心、口造罪的工具;更多時候,為了它,我不惜促使心、口不清淨而犯下規戒。
身體,它總是貪著著柔軟的感觸,譬如,上座盤腿,怕太冷,心中罣礙冷氣會把我吹得感冒;下座跑香,又怕太熱,因為衣服穿很多;才入座不久,又因為腿麻而急於變換姿勢,目的是要使身體感到舒適和輕安。
晚上躺在床上養息,眼看著同參們很快就入睡,而我卻翻來覆去,不能成眠,總覺得身體的感觸不舒服,於是調整腿的擺放,讓脊椎豎直;脊椎才調整好,又覺得頭太冷,趕快起身找毛巾將頭包好,所以整個姿勢又要重新調整一次;好不容易調整好了,又覺得肩膀怕風吹,再把棉被拉近一點;一會兒,又感到身體癢,用手去抓一抓;跟後吹來一陣風,不夠暖和,於是又起身加一件衣服,把窗戶關小……。
整個晚上,我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努力的促使身體感到舒適,最後在心意、身體都感到相當疲倦時才勉強入睡。
佛陀啊!我到今天才終於覺悟,原來我坐禪不能入定,是因為我貪著身體的舒適而躁動;我違犯堂規,是因為我執著身體的莊嚴相貌而耽誤時間。
佛陀啊!我很慚愧,我這麼執著這個色身,怎能算是一個有道的修行人呢?老子說:『吾之大患,在吾有身。』誠斯然也。古德云:『放下身心現法王,前程不必問行藏,但能識得娘生面,草木叢林盡放光。』
佛陀啊!請求您加持我,攝受我,護念我,導引我,讓我時時刻刻能升起正覺的智慧,『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觀色如幻、如夢、如影、如水中泡、如熱時焰』,了知『四大本空,五蘊非有。』佛陀啊!我虔誠的向您祈願,是我的密意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