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一事件至今十年,國際社會做出種種合作反恐努力,美國尤其耗去大量軍費推動反恐,但效果不佳,西亞、南亞、東南亞、中亞、高加索地區以及俄羅斯、非洲等地,恐怖主義此起彼伏,世界變得更加動蕩不安。
九一一事件改變了美國社會和國際反恐走向,賓拉登被擊斃並不代表國際恐怖勢力被削弱,因恐怖主義來自不同地方,成因和形式都不一樣。
美國攻打伊拉克後的一些做法,也製造很多新問題。美國把伊斯蘭國家視為主要敵人,支持打擊伊斯蘭國家,導致西方與阿拉伯世界的更加對立。賓拉登之死並不代表凱達組織的失敗。過去十年凱達組織的能力更強大、知名度更高,「新賓拉登」將前仆後繼出現。
美國有能力防止國外激進勢力進入美國,但美國當前最大的問題是如何防範本土產生的激進力量。英、法國內有很多伊斯蘭信仰者,他們若要成為恐怖分子,幾乎沒有任何方法來防範;美國也有少數族裔等不安定因素,極可能出現來自國內的極端分子。
國際反恐的再接再厲依賴兩大因素,一是找到治理「失敗國家」(譬如美國認定的伊拉克等)的方法。一是終止某些國家對恐怖主義的支持,如巴基斯坦等。這兩件事,仍然是國際社會的重大挑戰。
九一一事件後,世界政治走到了結構變遷的十字路口,一個「非國家行為體」竟能重創世界最強大國家,在很多方面改變了國際體系。九一一事件顯示,極端恐怖分子組成的小團體具備影響世界政治經濟的能力。
國際政治分析家認為,恐怖主義只是一種工具,對此發動戰爭無濟於事。布希強調美國推行單邊主義的必要性,但自由派仍呼籲採取多邊主義,由聯合國扮演更重要角色。
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後,美國開始思考,外交政策如何與日漸短缺的軍事和經濟資源相對應?歐巴馬上台後,認知到美國在軍事和戰略上的捉襟見肘,因而棄用流弊甚多的「反恐戰爭」概念,以「反對暴力極端主義的鬥爭」取而代之。
而一些美國右派學者認為,歐巴馬政府的作法本末倒置,把應該花在軍費上的錢放在國內項目,這會削弱美國的國際地位。共和黨的基本理念是:維持現有軍費規模,才可以保持美國在全球的地位。
美國人雖然對反恐、外交、利比亞問題並不太關心,但當看到主導利比亞局勢的是法國而不是美國時,心裡很不是滋味。因此,歐巴馬無法改變擴張主義的邏輯和軍費過度開支的弊病,因為他害怕承擔「忽視國家安全」的罪名,也不敢違背美國強勢外交的主流傳統。
九一一事件標誌新的右翼恐怖主義崛起,它號稱代表伊斯蘭教,使反恐挑戰變得更艱巨。由於美國在以色列、中東問題的政策仍過於僵化,使歐巴馬向伊斯蘭世界伸出橄欖枝的嘗試未見有何收獲。在歐洲,伊斯蘭恐懼症正浮出水面。
其實國際反恐必須加強多邊和雙邊合作,強化聯合國的權威和主導地位,一國不能也不應主導或左右國際。追究恐怖主義的產生,不能把反恐針對某特定民族、宗教或文明本身。人為製造「文明衝突假象」將激發廣泛的對立和反感,為恐怖組織提供更多發展機會和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