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第一天假期,陽光露出可愛的臉龐,我帶著幾位「歸國華僑」在台北東南西北各區走個透。一路上,領受著他們對台北新面貌的讚嘆,有一位同學當晚站在關渡的夜景前,還感動得落下眼淚,她告訴我,如果人生可以回頭,她再也不會選擇「流落異鄉」。
這句話,更激起我身為台北市民的驕傲。大街小巷原都踏過千百回,如今趁著閒空重遊舊地,覺得自己是生逢其時的幸福新時代子民,能在這麼潔淨而溫暖的城市居住,此生就決定賴在這,再無移民他鄉的念頭。
移民,曾經是多麼摩登的字眼,相信四年級的同學一定曾經歷好幾個階段的嚮往,跟我閒逛台北城的那批華僑就是當年「有辦法才走得掉」的幸運兒,至少當時是這麼被定義的。
我畢業那年,中美斷交;再過二十年,中共對台灣打飛彈;又再過十年,兩岸三通,每一個時代的重大事件,都激起台灣中產階級的移民浪潮,我生根的媒體圈也幾乎走了三分之二,深怕飛彈射過來而面臨烽火亂世,讓父母講過的血淚逃難故事發生到自己身上。兩地分離的「台獨」與「內在美」因此大量出現,妻小移居美加,丈夫則留在台灣獨自繼續打拚。
我也不例外,拿綠卡的願望支使我努力奮鬥,不論工作或愛情,總覺得前往美國才是終極的夢鄉,當時並不知為的是什麼,反正就傻傻的跟著浪潮走。
等台灣自立自強,美加移民潮回籠後,對岸又開始招手,移民上海成為新的願景,我再一次被捲進去而不得不選擇做雙城夫妻,即便飛到上海只要七十分鐘,浦東機場也已有捷運直達我家,但我還是愛戀著台北,執意呼吸著它甜暖的空氣。
因為移居過,比較過,更知台北無可取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