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我明明算得清清楚楚，今天是假日。沒承想，我正睜開惺忪雙眼兩，太陽也才剛爬上陽台，貓奴竟不帶一絲猶豫，從床上起身，在家裡走來走去，發出那種與平日一模一樣「要出門了」的氣味。而且還不是只有一個貓奴，兩個都一樣。

心知肚明，一切又要重複——名為「孤單」的長日。

我想阻止他們。於是先鑽進他的大包包，他一把拎我出來；我再趴在他的鞋上，沒想到他換另一雙出門的鞋；我只得在門口打滾。他們笑著把我推開，摸摸我的頭，說：「今天要加班啦！回來再給你好吃的。」門「喀」一聲關上。寂靜。世界突然變得又大又空。

腳步聲漸漸消失，那聲音像一條線，被時間慢慢割斷。窗外的陽光開始移動，灑在地毯上，我跟著那片光一點一點地挪動。明明該是在家陪我的假日，卻沒有他們的聲音，甚至沒有平日煮咖啡的香氣。

走到窗邊，趴在那裡，有陽光、有風，風還帶來隔壁的飯菜香，也帶來幾隻熟悉的鳥朋友。可那都不是貓奴的陪伴。

中午時分，我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夢裡貓奴在家，手指輕輕撫摸我的下巴，我打呼嚕，好不舒服。醒來時，陽光挪了角度，他們沒一個回來。

到了傍晚，外頭的天色慢慢變灰。我聽見電梯的聲音、門外的腳步聲、鑰匙碰撞的叮噹。每一聲都讓我的耳朵豎起，心也跟著跳……然後，終於，那熟悉的「喀嚓」響起。

我像往常一樣跳在陽台上，等他開門。門縫才開，直奔貓奴懷抱，整個頭去磨蹭他的脖子，用雙腳纏住他的肩膀。他的手一次又一次落在我頭上，那溫度比白天的陽光還暖和。

貓奴不在家的每一刻，對我來說，都是孤單的。尤其，今天明明是假日卻還要上班，更孤單。儘管家門一開，所有孤單就像灰塵，被光照散，但我還是經歷了最孤單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