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威宏
我喜歡鴨川。
散步,然後吹一點風,不知怎地,時間就過去了。不算完整的我,沒有問過就牽起你的手,這麼多年了,怎麼樣呢?
因為曾經有過那幅平凡的風景,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我得以深刻的活著。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能真實體會到,原來那是作為一個人類擁有的幸福感。
人生,是一趟未知的旅程;我們對於「未知」,往往是恐懼多於期待。害怕匱乏與不足,害怕自己會停留原地,卻又怕自己忘記初衷,不再是自己。
於是我們在年輕時,拚命讀書考試,求一張世界的入門票;中年時,在工作家庭裡奔波,錢財沒有足夠的一天;我猜想,到了老年,雖已風中殘燭,大概仍為子女不得自在罷。
如此庸庸碌碌的一生,誰能為我們點亮一盞明燈呢?即便是算命,也不可能在短暫的時間裡,將我們的人生事事參透吧。有時我們在乎的,只是一個細緻的眼神,沒有說出口的話,這些如何要算命先生能算出呢?
美國詩人艾略特寫四百多行長詩〈荒原〉,經典的前幾句:「四月是最殘酷的月份,╲由死地繁殖出紫丁香,╲把追憶跟願望揉合,╲以春雨激動遲鈍的根苗。」出生在四月的我,可以感受春天的美好,也了解它無盡的瘋狂。時而豔陽時而驟雨,那些說變就變的日子,我只能勉強自己靜心,記得帶傘戴帽子,等待接下來的穩定。
值得活的四月裡,我坐在小白花盛開蝴蝶翻飛的草地上。春風吹著我,它不懂得尋找活著的理由,它便好好存在著。
你為什麼能繼續搭築穩固的橋梁,通往我,進入一座搖搖欲墜的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