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萬里

身為家中老大，父母從小的教誨是要愛護弟妹，我的解讀就是得保護弱小，讀書時的綽號是女俠。

退休後開始吃中藥調養被工作摧殘的肉體，我看的是女醫生，先生信賴的則是另一位中醫，但那位中醫師一天只看五十位病人，且要提早八週上網掛號才掛得到，為了先生的身體，我使命必達，月月搶到名額。

星期一是我跟先生看中醫的日子，我已經把脈問診看完在自動繳費機繳完費用，隔二間的診間前面，先生還在等著。有位手拿枴杖身著護腰護膝的大姐，拿著繳費單說：「醫生怎麼沒有幫我掛下個月呢？」「大姐妳要自己上網掛喔」護理師說完又進了診間去忙。

見不得六神無主的老人，我告訴大姐這位醫生的掛號規則，要八週前預約，如果沒搶到，當天早上六點網路開放十五個名額，要快狠準才掛得到，大姐望著我一臉茫然，好像有聽沒有懂。我問她：「這次看診是誰幫妳掛的？」她說出院時醫生幫忙掛的。跟她說我看的女醫生也很不錯，比較好掛，她滿臉愁容搖搖頭，看得我於心不忍。

「大姐，我可以幫妳掛號，但妳的健保卡資料要給我，妳相信我嗎？」她會不會以為我是詐騙集團啊！「真的嗎？妳願意幫我掛號？」她將健保卡遞給我。「反正我先生也只相信李醫生，順便幫妳一起掛，一起看。」用手機拍照存檔。

掛號情緣已經邁入第三年，大姐家住東勢，山上有一大片果園，李子、桃子、橘子、百香果……盛產時，總會快遞一箱樹頭鮮。今年清明，大姐做了好多客家紅豆粿與菜脯米的粿給我，婆婆一吃大聲稱讚：「這才是正港古早味！」端午節前又收到大姐的客家粿粽，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粿粽了，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