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總有人說，我們這些寵物貓就是有貓奴伺候，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貓生勝利組」。我也一直這麼認為，覺得這樣的日子會理所當然地持續下去；直到葉小弟離開之後，家裡只剩下我和妹妹，我才真正明白：幸福並非永恆，會隨著環境而悄然改變，而且要付出代價。

以前有葉小弟在，他默默維繫平衡的存在，如今失去了他，我才深切感受到我和妹妹的差異之大，那些過去被忽略的落差，如今一一浮現，無法迴避。

在飲食上，我屬於規律派——每天定時定量、準時吃飯；慢條斯理的妹妹，只在想吃時再動一口，往往是碗裡還留著半份餐點；我看著那半碗沒動的食物，心裡癢癢，忍不住想「幫忙清理」。這不僅成了我每日的忍耐課題，稍一不甚，還演變成「搶食事件」，惹得我倆劍拔弩張，誰也不開心。

在生活習慣上，差別更明顯。我幾乎每周都會乖乖地讓貓奴幫我修剪指甲，而天生防備心重的妹妹卻難以安分待著，往往要拖到好幾個月才肯妥協一次。這差異的殘酷，顯現在我們打架時——本就因四肢較短而處於劣勢的我，面對她那一雙長指甲，更是毫無勝算，她隨便揮一爪，我的毛就飛了一把，這分落差，讓我既無奈又鬱悶。

而性格安然自在、穩定性高的我，能輕鬆接受環境與人；妹妹卻彷彿有一道隨時緊繃的防線，即使與我們共同生活六年，依舊一有風吹草動便豎起尾巴。貓奴靠近，繃緊耳朵；我稍稍走近，她也立刻擺出警戒姿態。這分不信任、排外的態度，讓我感到不舒坦，甚至有些受傷。明明我們同為一屋之貓，卻隔著一層心牆。

或許，這就是幸福的另一面吧。當年有葉小弟在，這些差異被稀釋掉；如今，他不在了，我只能自己去面對。也許這正是我的貓生課題吧？我好奇的是，如果是你們人類，會一走了之？還是想方設法在差異中尋找平衡，在不爽與無奈中，仍然維持內心的安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