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穿山甲　

在現代社會化妝品被嚴格監管，成分須標示清楚並經科學驗證安全性，使用者只需根據膚質選擇產品即可安心變美。但若將時間的指針撥回到千百年前，古人想變美靠的可不是成分表，而是一場冒險的賭注。那是一個美麗至上，健康靠邊的年代，銅鏡前一層白粉一抹紅唇背後，藏著的是金屬中毒的風險。美，從來就不便宜，在古代甚至要以生命為代價。

白皙透亮 鉛白丹劑



在許多古代文化中，白皙肌膚常被視為高貴與純潔的象徵。於是各種讓臉變白的祕方被廣泛流傳與實踐。其中最臭名昭著的當屬鉛白，或作鉛華，這是一種以「碳酸鉛」為主要成分的白色粉末。鉛白粉抹在臉上後，能立即提亮膚色、遮蓋斑點，讓人宛如玉面仙子。

中國的宮廷妃子與歐洲的貴族仕女都曾對它趨之若鶩。有一句成語叫洗盡鉛華，就是在說洗去臉上的妝容，暗喻精神達到更高的層次。但他們並不知道，鉛會經皮膚進入血液，逐漸造成鉛中毒，導致臉色蠟黃、脫髮、肌肉無力、甚至神智錯亂。當一位仕女因鉛白而臉色晦暗時，她往往會選擇再抹厚一點，這反而讓惡性循環加速。

與鉛白類似的還有飛雲丹，這是一種古代宮廷祕製的高級美白粉，其實就是「氯化亞汞」。氯化亞汞是具有白色光澤的粉末，在日光照射下會逐漸分解為氯化汞與汞。汞中毒會傷及神經與腎臟系統，導致神經衰弱、情緒易激動、煩躁，甚至出現幻覺、妄想等精神症狀。相傳秦穆公的小女兒弄玉嫁給蕭史，蕭史煉製飛雲丹給弄玉化粧，讓她看起來更加美豔動人，幾年後兩夫婦乘龍駕鳳，成仙去了。現在看來他們有可能因汞中毒逝世。

不過，也有比較溫和的妝粉，被稱為粉英，是用洗過的米經過輾壓磨細成白色粉末，不僅可以吸油遮瑕，還具有一定的保溼效果，對皮膚傷害較小。然而，這種米製粉末比較容易掉妝，但相對便宜為平民首選，真正的貴族還是愛用那些致命的奢侈品。

唇彩腮紅 硃砂紅花



紅潤的雙頰象徵著健康與活力，亦是妝容的關鍵之一。為了這一抹紅，古人從植物、礦物，甚至神祕藥方中尋找色彩。最早的紅妝使用的是硃砂，即「硫化汞」。色澤豔紅，是煉丹與宗教儀式中常見的材料。用硃砂做紅妝與唇彩，能讓雙頰宛如桃花盛開。使用上是將其磨成細粉，再沾水塗抹於雙頰或嘴唇。這樣的作法不容易沾黏且附著力差，於是會再將硃砂混合動物油脂，使其凝固成膏狀，除了能增加附著性外，還能讓顏色看起來更豔麗更有光澤。

然而硃砂會造成汞中毒，使皮膚變薄、情緒失控、甚至引發精神症狀。在道教煉丹術盛行時代，人們甚至相信它能延年益壽，殊不知它正一點一滴奪走生命。

另一最廣為人知的紅妝為胭脂，主要由紅花（亦稱紅藍花）、紫草等植物萃取色素。這些天然材料雖然色澤不如礦物鮮明，卻較為安全，使用後僅需重新補妝，不會帶來後遺症。古時焉支山盛產紅花，漢武帝時大將霍去病曾攻下匈奴占領的焉支山，有一首匈奴歌謠提及「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表示戰敗後無法採摘紅花，失去製作胭脂的紅色色素來源，婦女無法進行妝容。紅花還具有活血化瘀的療效，可以消腫止痛、調理生理期，不過孕婦最好不要輕易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