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鈞堯
「要深深吸氣哪……」阿張笑嘻嘻說。印務阿張騎乘重型機車,我試著把機車撐起,想跨上耍帥,都無法做到,在文編小彣、美編小美面前,這臉丟大了。我反駁,「並未看見你深呼吸啊?」人家是練家子,那一口氣不需要深,找對施力點,百公斤重的機車很聽話,要站就站、要跑就跑。
阿張載小彣、我載小美,目的地保齡球館。說是打球,更像是戶外編輯激盪。書籍出版獨立出來以後,一直在思考第一波書籍,當編輯要懂得找書,無法上網的時代,除了人脈,更需要瀏覽報章雜誌,找到合適的作者,小彣發言了,「白先勇老師、黃春明老師,都非常好呀……」我白了她一眼,問題是出版社剛成立,兩位名師各有深厚的出版娘家,為什麼要讓我們出版啊?
阿張以專業印務立場發言,「可是,我們可以把書籍印得很漂亮……」我們用他的口頭禪嗆他,該吃藥了。
保齡球道上,有人打出全倒、有時候不慎洗溝,經常是球的軌道無誤,硬是留下幾顆殘球,「我們就是要找到藝文場上,那幾顆還沒被擊倒的球。」
這個比喻不單應景、而且貼切,小彣隔幾天出示報章某知名詩人所寫的新詩,我咦地一聲。新詩類型並不特別,但心經主題特殊,而且作者具備高知名度,如果用新詩詮釋心經呢?
小彣的勤快、加上我的人脈,高知名度的詩人出現出版小窩,驚動賀總編與老劉,討論期間都來打了招呼。詩人臨走前貼心提醒,「出版詩集不怕賠錢嗎?」
怕、當然怕,但更怕一間出版社,卻找不到書籍出版。下樓送走詩人,阿張發動重機,引擎噗噗響。我示意試試,阿張讓出位置,讓我跨上,剛開始沒掌握好的龍頭,在加速上路以後,也就安穩行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