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樂寂

不意年初四就淋了一場雨。我跟自己說：遇水則發。

對比初三的陰冷，大年初四的天氣很晴朗，近中午還因穿著厚外套而出了一層薄汗。一連串的低溫，得遇這麼好的天氣，至少去散散步吧！

沿著高高的河堤走，左手邊挨著一排擎著枯枝的欒樹樹冠，褐色的蒴果沒慣見的紅姬緣椿象；右側僅利隱有爛泥味、緩慢流動的渾水。但這些微微的不可意，早被藍天與低低堆簇著的積層雲給撫慰了。

「難得在冬天看得到如此碧藍天空呢！」可不是，這樣的晴空及雲層，比較像是夏末秋初的樣子，襯著眼前的蕭索都別具風格。凡有可觀皆有可樂，清閒贏富貴。

既然如此，何妨走遠些，反正左右無事。一行三人，走過長長的河堤，探探荒廢的火龍果園，順便歎息農家耗費大把經費所架的照明燈；望著闃無人聲的偌大廠區，回憶一下年輕時捨不得休假的女工歲月；聞聞路邊被精心照顧的各種玫瑰，順便猜猜這些郊區的公司，是否還提供宿舍給那些離鄉背井的員工，一如早年我們住過的那種薄板架起的上下舖。

豈料，剛穿過寬寬的高架橋下，就看見地面點點水漬，這才發現竟下起雨來了。哎！不僅天空是夏秋的天，變臉也可媲美西北雨的速度，一路顧著閒扯，絲毫沒有留意天氣變化，氣溫陡降，冷風如割。

勉強走了十數步，雨勢不僅沒有停的跡象，寒風更甚，看來不必強冒雨趕路了。所幸路旁還有戶農家的屋簷可稍立，讓我們在瑟瑟寒風中看那東面飄雨西邊晴。

驀地，「媽媽，你看彩虹！」果真在夕照下東邊烏雲上掛著一截彩虹。瞥了外甥一眼，祈願過於憨厚的他永遠有在陰天看見彩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