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菽蓁

旅途中的旅伴和所遇見的人，永遠是事件中最重要的元素，感謝一直陪伴的好人們，漫漫長路因為有「人」的照護與溫情，旅行故事才得以完整動人，旅程才得以溫暖圓滿，所到達的地方才能真正被賦予意義。

法師說伯恩是瑞士首都一定要去。我果然見識到首都的氣魄了。

伯恩老城被阿勒河深情環抱著，可以說整座城市就是一座世界遺產。但伯恩火車站的宏偉建築和站前雕像，還有在城市穿梭的電車，使得老城生氣盎然，頗具流暢的現代風。

除了文藝風格的哥德式建築，瀰漫著質樸厚實的人文底蘊。伯恩還有一個驕傲之處就是愛因斯坦。是的，愛因斯坦是猶太裔、在德國出生，但他擁有瑞士國籍，曾在伯恩教學、並發表好幾篇很重要的論文，尤其是著名的《相對論》。有幸來過他來過的土地，和這位二十世紀的傑出天才瞬間交會，我覺得夠了，很滿足了。

而伯恩，和我崇拜的愛因斯坦有如此深刻的連結，於是無可避免的愛上了她。

策馬特（Zermatt）是阿爾卑斯山脈底下的小鎮，街道旁就是森林，到處是可愛的木造房屋。

這裡是馬特洪峰的北麓，小鎮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馬特洪峰。「馬特洪峰金頂日出」是瑞士最有名的景點。我們到時，天空飄著雪花，馬特洪峰只能隱約看到，但愛山的我已經很滿足了。走在街上，舉目所及，都是雪山英姿。路邊、腳旁都是未融化的積雪。細雪飄飄，讓深色的木造小鎮更添風情。

朋友問要不要試試瑞士的起司鍋？當然要，在迷人的策馬特、在這樣的下雪天。

從策馬特坐火車到茵特拉根，天色已近黃昏。茵特拉根的意思是「在湖泊之間」。下火車、出月台、轉個身，赫然就是雪山和綠色的湖。走在街上隨意望去，雪山都在咫尺。茵特拉根是被雪山懷抱的美麗搖籃，她精巧、時尚、高雅、清新，像顆耀眼的明珠。

第二天，搭纜車上山去親近雪山，和雪山之間那碧藍、夢幻的湖。

纜車帶我們直上著名

的哈德崑山（Harder Kulm）。哈德崑雪山海拔不

高，但氣勢懾人，站在三角型形狀的突出平台「哈德昆觀景台」，憑欄處，底下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望山、觀湖，雖然戰戰兢兢但是美景當前呀，頗有東坡「浩浩乎如憑虛御風，飄飄乎如遺世獨立」 的壯闊與蒼涼！因為旅程即將結束了！

告別哈德崑雪山，火車輾轉前行載我回到歌爾芬根，雪山、冰河和大湖泊在車窗外徘徊不去。我的心底眼裡都是雪山的雄偉身影，這一路的風景畫面不斷地浮現：開滿美麗野花的綠野草原、草原邊上的斜頂房屋和映入眼簾的牛羊、葬在自家庭園裡的小小墳墓、城市裡的人文氣息的古典建築，還有在裡面發生的古今往事……

瑞士的美麗風光、沿途相遇的朋友們、連同因老舊而面臨拆除，此後不復相見的瑞士佛光山，都一一藏在夢裡，在夢裡相濡以沫、不能分離。

我說了，這是一個特別的旅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