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河童
文/陌上君
唐朝時,邊軍統領安祿山叛變起兵,一舉攻破潼關,全長安城震驚不已。唐玄宗嚇得連夜逃往四川,連文武百官和各政府機關都沒來得及反應他們的皇帝跑了。長安被攻陷後,來不及逃跑的官員,成為安祿山的俘虜,黃幡綽也在其中。黃幡綽曾是唐玄宗的宮廷藝人,卻得到安祿山的禮遇,隨侍在安祿山左右。
有一天晚上,安祿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百思不得其解,便憂心忡忡的對黃幡綽道出自己的憂慮:「我夢見自己衣袖很長,長到台階底下,無論手臂怎麼伸,都伸不出來。你說,這個夢吉利嗎?」黃幡綽聽了之後,沉吟片刻,便謹慎的回答:「恭喜將軍,這是個大吉大利的夢啊。表示您垂衣而治天下的目標,已經快實現了。」
可是安祿山還是不放心,又問:「可是我還夢見木架倒下來,這是個好預兆嗎?」黃幡綽回答:「將軍,這是好采頭啊!這表示舊朝倒塌、新朝建立,是即將改朝換代的象徵啊!」安祿山聽了,心裡都樂開花了。
後來,安史之亂平定後,唐軍收復了長安。但是,因為黃幡綽在長安淪陷期間,曾為安祿山服務,過著安樂日子,所以就被當成唐軍的俘虜。此時,黃幡綽心裡恐怕在吶喊:「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就只是個人微言輕的藝人啊!」這時人向唐玄宗告發,黃幡綽曾為安祿山解夢,而且還是個唱衰唐朝、歌頌安祿山大業必成的夢。
於是,唐玄宗就問黃幡綽:「這是怎麼回事?」黃幡綽舉雙手喊冤:「皇上,臣冤枉啊!臣根本不知道皇上您出行去四川視察了。那賊人安祿山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啊!我如果不說點好聽的話來哄哄他,臣今天怎麼還會有命再見到您?其實他做的那些夢都不是好兆頭的夢,我知道他一定會失敗的。」當然,唐玄宗不會知道黃幡綽心裡的吐槽,但也心知肚明他在胡謅,一臉「我看你怎麼說」的問:「喔?你又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失敗呀?」。
黃幡綽反應出奇的快,立刻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安祿山夢見袖子很長,長到手伸不出來,難道不是因為出不了手嗎?木架倒塌,當然是預示著胡不得(諧音:扶不得)」,表示胡人得不到天下。唐玄宗被逗得哈哈大笑,於是赦免了他。
黃幡綽雖不是奸佞之輩,但畢竟沒有壯烈犧牲的勇氣和膽識,況且「沒有意義」的犧牲,也真不值得。關鍵時刻在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以機智幽默化解危機,不失為一種自保的妙招。從另一個層面來看,所謂「解夢」或「算命」,基本上怎麼解釋都行,如何分辨,就看你的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