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從寧夏夜市比舞談起

 |2024.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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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寧夏夜市為了活絡經濟,打算舉辦「科目三」舞蹈比賽。由於「科目三」最近風行起來,變成年輕人的玩樂,此舉頗受注目。「科目三」是由中國大陸的海底撈火鍋店一名服務生開始跳起來,在網路上爆紅,而成為一種流行,因此,台灣頗有一些意識形態論者,以政治觀點認為,這是大陸的舞,寧夏夜市辦這種舞的比賽,會變成「舞統」,於是質詢於蔣萬安市長,問他同不同意這種「舞統」?

蔣萬安倒是回答得挺好。他認為這是一種年輕人的文化,如果流行文化都是一種「統」,那台灣對大陸流行文化的影響,豈不是更大!

其實,科目三只是一種舞,並不承載任何政治意識形態。它會從海底撈風行到台灣,也會風行世界各地。一如當年南韓流行曲〈江南風〉流行全世界一樣,我們會發現,流行文化一直以青少年為主,它根本沒有政治意識。若要以成年人的意識形態去定義限制,只會引起年輕人的反抗。

事實上,台灣流行文化打入大陸影響要更為長久深遠。最遠的可以推到一九八○年代鄧麗君的歌曲。

那種軟調性的抒情曲風,影響大陸聽眾的審美,使得大陸的流行歌曲走向了更為溫柔的抒情,而不再是革命的風格。

到了九○年代,台灣的流行文化如卡拉OK傳入大陸,許多流行歌星如羅大佑、王傑、孟庭葦、齊秦等,直接打入大陸市場。而更多港台電影與流行音樂,影響更為深遠。最近大陸爆紅的連續劇《繁花》,導演王家衛在戲中就引用不少港台流行歌曲,以重建一九九○年代老上海的氛圍。

即使是到今日,台灣流行文化也一樣在大陸有廣大市場。前不久伍佰到大陸舉辦連串演唱會,場場爆滿,整個場子跟著他唱台灣的歌。這樣一種流行文化 ,豈是誰可以禁止的!如果大陸都可以放伍佰和五月天去大陸各地開演唱會,而台灣連跳個科目三都緊張得說是「舞統」,那是不是太可笑了!

一如台北市長蔣萬安說的,我們要對自己的文化有信心。從文化角度來看,台灣一點都不輸給大陸。以文字與語言的使用來說,兩岸也是互相影響的。

有不少政治論者認為,台灣的語言已經受到大陸的影響,因此要禁用某些流行用語,如小三、山寨等名詞。然而,事實上大陸有更多使用台灣的流行語,例如嗆聲、願景等。

以前中華文化總會曾辦過海峽兩岸合編《中華語文大辭典》,一開始兩岸的語文差異還有百分之十五左右,等到六年後,編輯工作近完工時,發現經由網路,兩岸的異語詞已降為百分之七。尤其年輕人使用文字更容易流動互通。這就意味著隨著兩岸交流,年輕世代的文化已逐漸趨同。

這中間是大陸趨同於台灣,還是台灣趨同於大陸呢?還真的很難說。因為,大陸年輕人唱的KTV裡,大量使用了台灣的歌曲,其歌詞多是用繁體字,所以大陸年輕人認得繁體字很多。而使用的語言,也有大量台灣用語。

因此,我們對於兩岸交流中的文化現象,要有更強大的自信。台灣流行文化一直是華人文化中走得最早,也是最有自由創作風氣的地方。我們應該讓台灣的創作力影響大陸。開放包容,才是對台灣文化最好的軟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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