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青、帝王黃、愛琴海岸粉……眼前通透的彩色骨瓷,色澤明麗。三十三歲的陶瓷工藝美術師周虹手持新研發的「七彩瓷」碗,向記者講述著她和陶瓷的不解之緣。
圖/新華社
年輕匠人周虹在自己創作的七彩瓷旁。圖/新華社
文/記者劉小草、陳國峰
粉青、帝王黃、愛琴海岸粉……眼前通透的彩色骨瓷,色澤明麗。三十三歲的陶瓷工藝美術師周虹手持新研發的「七彩瓷」碗,向記者講述著她和陶瓷的不解之緣。
出身於陶瓷世家的她,在法國巴黎學工商管理,一開始並沒打算做陶瓷這行。二○一五年末,拗不過父母的堅持,她回家「繼承衣鉢」。
剛回國,周虹的第一反應是不適應:「物是人非,我童年記憶裡的古窯村消失了。」
她記得,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古窯村的小路上,一手摸著用廢棄匣鉢建造的牆面,一手數著路旁的「饅頭窯」。
高大廠房取代饅頭窯
周虹口中的古窯村,位於淄博市博山區,古稱「顏神鎮」,是著名的「陶琉之鄉」。這裡最早的陶琉燒製史可以追溯至唐末,明清時期更是達到鼎盛。
那時候,家家戶戶燒製瓷器,都要蓋「饅頭窯」,圓形窯體星羅棋布。每逢開窯,從高處望去,小小的顏神古鎮燃起點點火光,當地人稱「萬盞燈」。
新中國成立後,博山將地方老字號窯廠合併,組建博山陶瓷廠。在老一輩博山人的回憶中,這家廠曾是「亞洲第一」,訂單絡繹不絕。
雖然高大的廠房取代了「饅頭窯」,但忙碌的廠區燈火通明,仍是名副其實的「萬盞燈」,點亮古鎮的街巷。
一九九○年代末,燒製陶瓷琉璃的老牌企業紛紛倒閉。荒廢的車間疏於管理,雜草叢生。老陶瓷廠所在的古窯村一度成為當地「棚戶區」。糟糕的居住條件,讓許多年輕人選擇賣掉老宅,逃離故土。
人跑了,「萬盞燈」也跟著熄滅了。
古樸的老房被周圍的高樓大廈湮沒,青石路和「饅頭窯」所剩無幾。面對這樣的景象,周虹說,最令她心痛的,還是關於古窯村的記憶正被漸漸遺忘。
我應該力所能及地做些什麼,哪怕是能把一點點博山的陶瓷文化保護下來,告知後人也好。」周虹說。
年輕一代的審美趣味
因為這份責任感,周虹真正紮下了根。經過一年半的努力,二○二○年九月,她和父親籌辦的陶瓷藝術博物館落成。從博山陶瓷廠的老廠標到七彩瓷工藝品,館內的件件藏品,承載著父女兩代人的陶瓷記憶。
但懷抱這種想法的,不只周虹一人。
博山區與企業合作,大規模改造顏神古鎮,依照修舊如舊的原則,將現存的十三座「饅頭窯」、部分老廠房和歷史街區升級改造,如今已初具規模。周虹期待著,「博山陶瓷文化中最深層的靈魂感」能漸漸恢復。
在二○二○年的博山琉璃雙年展上,博山區為青年人才量身定製「青年人才扶持計畫」,吸引他們入駐顏神古鎮。
「傳承千年窯火,需要新鮮血液。」當地老手藝人任國棟說。他的兒子任正夏大學畢業也回到博山,如今是這個陶瓷雕塑世家的第三代非遺傳承人,已經有了成熟的作品。
現在,愈來愈多的年輕人正在回歸古鎮。而他們為陶琉藝術帶來的,是更具現代感、更多元的審美趣味。窯火未熄,「萬盞燈」正在重新點亮。
新華社港台部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