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為義工服務
朱家駿原是軍隊裡的通訊官,為宜蘭救國團編輯刊物時,我發現他優異的編輯才華,便請他為我編輯《今日佛教》與《覺世旬刊》。由於他勇於突破陳年窠臼,後來被《幼獅雜誌》網羅,發揮才幹,在當年臺灣的雜誌界,可說無有出其右者,對於編輯藝術的改進有卓著的影響。
記得他每次到雷音寺編輯雜誌時,我總是預先將漿糊、剪刀、文具、稿紙等準備妥當,井井有條地放在書桌上,甚至枕頭、被單,也都是新洗、新燙,乾淨整齊地疊在床舖上。他經常工作到深更半夜,我都在一旁陪伴,並且為他煮麵條、泡奶粉、準備點心。他常和我說:「師父!您先去休息吧!」我還是堅持等他完工,才放心回寮。遇有寒流來襲,我怕他著涼,每次都將自己僅有的一床毛毯拿給他蓋。
有些人知道我對他如此關愛,驚訝地問我:「您是師父,怎麼倒像侍者一樣對待弟子呢?」
我答道:「他如此賣力地為佛教奉獻所長,對於這樣的弟子,我怎麼能不做一個慈悲的師父呢?」
八、二二八的平正
一九四九年初到臺灣來就聽說二二八事件,心裡一直很想為同胞們做些什麼,來化解這段歷史的悲劇。所以,十多年前,我曾建議政府有關單位為二二八事件中的死難同胞予以平正,直到一九九一年,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成立不久,在因緣具足的情況下,才得以一償夙願,首次發起「佛力平正二二八死難同胞慰靈法會」,邀請政府官員、民意代表、受難家屬同來參加,並受理登記,將受難者遺骨奉安在佛光山萬壽園,定期上香祭拜,意在藉此消弭過去的傷痕,喚起社會大眾共識,將歷史的教訓化為和平的力量,從而共創一個互助互重,富強安樂的社會。
一九九四年舉行「二二八紀念音樂會」,我在會中致辭安慰受難家屬,希望在各界人士的關懷下,本著冤家宜解不宜結的胸懷,放下過去的怨怒仇恨,前瞻未來的和平幸福。下台以後,承蒙坐在鄰座的李登輝總統讚譽,說我的致辭十分得體達意,其實,我是真心期盼台灣社會能夠更和諧、更尊重、更融和、更安樂。
九、信佛與行佛
曹仲植先生是臺灣「生命線」的創始人,夫人是虔誠的佛教徒。三十年前,她在普門精舍皈依佛教,對我所提倡的人間佛教思想極為推崇,所以鼓勵曹先生親近佛教,聽經聞法。向來沒有信仰的曹先生原本十分為難,但由於深愛太太,也就勉強陪她出入佛教寺院。
一次法會結束,曹夫人拉著先生的手,走到我面前說道:「師父!請您度我先生信仰佛教,教他拜佛。」
只見曹先生一臉尷尬的表情,我連忙打圓場道:「曹先生不必拜佛,行佛就好了。」
曹居士一聽,高興極了,此後逢人便說:「星雲大師講的,我不必拜佛,我是行佛的。」
爾後,曹居士從事社會慈善公益活動不遺餘力,例如:他創辦臺灣「生命線」,助人走向光明;成立曹氏基金會獎助清寒學生,捐助殘障人士輪椅數萬部;前年水災,捐助百千萬元賑災。此外,對於佛光山、美國西來寺、法國巴黎道場的建寺工作及國際佛光會的弘法活動,他也發心資助;在印度、錫蘭等佛教聖地,更設立中、英、梵文銅牌,介紹佛教史蹟……。
當別人讚美他善名遠播時,他總是說:「念經不如聽經,聽經不如講經,講經不如實踐。我只是『行佛』而已。」(本文節錄自《佛光教科書》第十一冊第十八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