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錢儀健(香港東亞大學社會科學碩士)
我服務於澳洲新南威爾斯洲費菲市市政府,擔任財務管理及策畫主任的職務。
一九九五年十月,南半球第一大寺佛光山南天寺佛像開光,對澳洲來說,這是一個新的文化體驗:澳洲有了一座巍峨的廟宇、正法叢林,可以讓澳洲人認識佛教;佛教信眾也有一處可以禮佛、參與弘法活動、領受佛光普照的聖地。當時妻子梁銀枝剛懷孕,我則因職務在身無法前往,心想:「待胎兒穩定,再到南天寺禮佛,並祈求佛陀加持甫於美國去世的長兄能夠往生淨土。」
就在此時,我發覺喉嚨有一個傷口,經過數次治療都無法痊癒,於是轉由專科醫生診治。他仔細地問了我的發病狀況,並作詳細檢驗,慎重地告訴我:「你罹患了咽喉癌,情況不樂觀。」
「醫生!我還可以活著見到孩子出生嗎?」我問醫生。
醫生充滿憐憫的眼光望著我,「大概還有幾個月,但我真的不知道你能否活到那時。」並建議我即刻到威爾斯親王醫院放射治療科作進一步檢驗,設定療法。
這個惡耗,對於正期待第一個新生命降臨的我,猶如晴天霹靂,「我走了之後,誰來替我照顧銀枝和新生的孩子、大嫂和兩個侄兒?兄長往生的傷痛還未平復,自己又得了絕症,怎能不令家人憂心?」
周末,友人邀我到南天寺,心想:「與其坐困愁城,不如和銀枝去上香,一圓為亡兄祈求的心願。」
到了南天寺,我們先到大悲殿禮拜觀世音菩薩,仰望大士聖容,如同回歸母親懷抱,惶恐不安的心遂緩緩平靜下來。祈願之後,香燈師父送給我們大悲水,我恭敬地道謝,誠心懇求菩薩賜我健康。祝禱後,喝下大悲水,一陣清香甘甜直下咽喉,我深信:「佛菩薩一定聽到我的懇求,有所感應。」我問同行親友是否也有同感,他們卻只覺得大悲水非常清涼。
星期二,我依約到醫院,經過一番診斷和檢查後,兩位醫生說:「星期四會有詳細的報告和療程計畫,你回家等候消息吧。」
星期四早上,醫生來電:「第二次的切片檢驗,我們看不到有任何癌細胞,希望你明天再來醫院檢查。」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真是天大的喜訊,放下話筒對銀枝說:「從今天起,我將一生茹素。」這不是我在菩薩前立下任何誓願來作交換,而是在剎那間自然浮現的念頭,自己歡喜信受。
隔天進了診療室,只見十多位醫生排排坐,我張口讓每位醫生仔細檢查,他們對我突然好轉的病情大惑不解,可是我喉嚨裡的傷口還是需要手術縫合。手術後,妻子和我再度到南天寺大悲殿向觀世音菩薩禮拜,感謝大士的慈恩。
一九九七年三月二十二日,星雲大師慈悲來到南天寺主持三皈五戒,在受戒的那一刻,我如同遊子回到久別的故鄉,情不自禁地流下悲喜交集的眼淚:為往昔諸般迷惑而悲哀,為今日所得因緣而喜不自勝。聆聽大師的開示,我決心以出世的精神,來行入世的事業,以大師為榜樣,讓人人皆大歡喜。
觀世音菩薩藉南天寺的因緣,讓我重拾險些失去的健康和生命,也令我了解人間佛教是要在工作中、為市民服務中、和同事相處中實踐,讓社會大眾明白和感受到佛教徒是可親而積極主動的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