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純昌

《喬瑟與虎與魚群》是日本作家田邊聖子一九八四年所作的短篇小說，故事描寫雙腳癱瘓無法行走的女子Josse（自稱，本名久美子），與在麻將館打工的大學生恒夫兩人之間的愛情關係。在今年上映的《喬瑟與虎與魚群》動畫版之前，二○○三年時這個故事曾改編成真人電影版，二○一七年由南韓改編成電影版，可見受歡迎的程度。

除此之外，也許跟小說本身雖是短篇，卻由於對喬瑟和恒夫兩人的描寫形象鮮明，有著極大的詮釋空間有關。尤其是故事名稱的「喬瑟」、「虎」、「魚」所代表的象徵意義，看似不知與故事內容有什麼關係，實際上卻有著非常重要的關聯。然而，一旦改編成另一種媒材、換一個說故事的方法，故事名與故事內容的連結就會被重組，由於小說給了讀者（其中也包含了改編的編劇與導演）相當大的詮釋空間，想說個「什麼樣的」故事，就大於改編是否忠實於原著的層面了。

鼓勵勇於追求夢想

在《喬瑟與虎與魚群》動畫版中，導演講述的是一個童話故事，而且是一個鼓勵人們前進、勇於追求夢想的故事。

大學生恒夫有個夢想，他想要到墨西哥留學，以便能在那潛水，欣賞當地特有的橙色神仙魚，因為他曾在家中附近的水族館見到一條孤零零的橙色神仙魚，它絢爛的顏色讓他目眩神迷，又重合了他自身父母離異的身世，他考上大學後努力的在潛水用具店打工，為的是前往墨西哥，想在海中見到一群有著同伴、不再孤零零的橙色神仙魚。

因而這也是個與尋求他人認同，並努力不再孤單的故事。

喬瑟雙腳不良於行，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只有奶奶獨力扶養，又為了擔心喬瑟在外遭遇危險，常說「外面都是洪水猛獸」，因此刻意讓她與社會隔絕，實際上是擔憂她身障者的身分受到他人歧視，而這一切在喬瑟與恒夫戲劇性的相遇後有了轉變。

恒夫被奶奶找去照顧喬瑟，雖然一開始兩人相處並不愉快，但從喬瑟偷跑出門，而後恒夫帶著她前往海邊，兩人關係有了極大的轉變，情愫也在其中逐漸誕生。

喬瑟很喜歡畫畫，她的房間中滿是她所畫出的美麗海洋與魚群，喜歡潛水的恒夫發現後，好奇著從她的眼中看出去的世界，帶喬瑟出去玩，喬瑟為著每一樣第一次見到的事物感到驚奇，於是兩人的心逐漸靠近。恒夫在此時拿到了出國的獎學金，卻因為車禍骨折，發現自己長久期待的潛水夢想化作泡影，而掉入絕望的深淵。

這大概是電影中最為感人之處，原本想放棄繪畫夢想的喬瑟，為了鼓勵恒夫而努力地畫出了譬喻兩人之間故事的繪本，告訴恒夫，即使外在身體的羽翼破損了，但心中的羽翼還是能讓他克服難關完成夢想。

懷抱著夢想向前進

與小說原著相比，也許可看出這部動畫改編時別出心裁的設計，由於這部作品的畫面極其美麗，無論是海中的藍色世界、黃昏海邊的澄黃色天空、秋天的黃葉林蔭大道、春天時的櫻花飄落，甚至是喬瑟家中極為古色古香的每一項物件，都繪出極為精緻的質感。而畫面本身的美感、作品本身的動畫媒介，都與故事中的繪本故事，形成互相呼應的關係。

動畫裡喬瑟所進行的兩人關係的隱喻轉化，其實就指涉了對小說本身進行的動畫式（無論形式與內容）的轉化，在小說中藉由身障者而呈現的現代男女寂寥愛情的描繪，動畫中則經由恒夫遭遇了車禍骨折後，最後重新站起來的過程，讓人同理身障者的處境。

另一方面動畫的改編也賦予了小說所沒有的，對於「救贖」的希望，喬瑟遇到恒夫而有了往外走的勇氣，反過來喬瑟也鼓勵恒夫重新追逐自己的夢想。

這也是這部作品改編者所希望賦予現實的力量吧，懷抱著夢想向前進吧，相信他人吧，那麼在平淡的日常中也會有奇蹟般的幸福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