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哈利波特能跟蛇對話，動物先生意外獲得跟動物溝通的超能力……聽懂另一個世界的語言，能夠增加人類的自信心，降低不安全感，於是拚命學習各種語言，卻連自己的母語都說不流暢，最親近人的語氣好壞都分辨不出來──捨近求遠，這就是人類的特性。

那天，妹妹一直對著貓奴弟弟，喵喵喵，他有感而發：「貓好像懂我們，而我們有時還是搞不懂她為什麼要叫！」有自覺的貓奴弟弟，孺子可教也；是這樣的，我們能聽懂你在說什麼，只是大部分時間，不想理你。

實在是人類太自以為是，一切都仰仗語言，卻忽略同樣的喵喵喵，也有春天的百花齊放，夏天的歡快明亮，秋天的愜意浪漫，冬天的陰鬱慵懶；語音變化的高低起伏，長短不一，都蘊含不同意義。

喵喵喵，人們單一地以為我們肚子餓：「不是才吃飽嗎？」你們卻不知道是碗裡的水掉進一根毛。喵喵喵，「怎麼又餓了？」拜託，我們沒人類想像得那麼貪吃，這個喵叫，是要你抱抱。喵喵喵，「罐頭還沒吃乾淨，又叫什麼？」是讚許你這次罐頭買得很好吃，抑或者，你居然買廉價貓飼料給主子吃？

「井蛙不語海，夏蟲不語冰」，果然一花一世界。

喵喵喵，「最近你很愛叫耶！」貓奴語氣有不耐煩的疑惑，她卻忘記自己早出晚歸，我們一整天都見不到人影，好不容易等到天都黑了，才盼到貓奴與老爺返家，叫兩聲，代表問候，你終於回來囉，也表達我們深深思念，就被貼上標籤，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她不愧是貓奴，至少懂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用言語的默契，那就是懶貓屎尿多，她從外面一回家、早上一起床，第一件事都是清理貓砂，主子我可是在等著乾淨的貓砂盆。

我每天看窗外雲彩的變化，即明白一個道理，什麼都不能太擁擠，需要留白──貓砂盆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