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宗諺

喜歡到處趴趴走的李啟華，60歲退休後，22年間走過91個不同國家和地區，光是中國大陸就去了25趟，島內旅遊更不計其數。她認為，只要能走能跑能出遊，就是活出尊嚴、活出自信的幸福人生！

並非有錢有閒富婆的李啟華，活出自己富足人生的方式就是努力走出去，行遍天下，開闊視野，拍下奇照、出書抒情，留下生命精采的印記。

年輕時，李啟華是位兢兢業業的國小美術老師，平日勤勞節儉，從不進美容院，也不習慣在臉上塗紅抹白；一件襯衫，搭配耐髒的牛仔褲，就是她的日常裝束；一百塊錢台幣買的手表，是她身上唯一的配件，用了好幾年都捨不得換。「只要時間準確，又何必買名表？」這是她的理由。

另一半只酷愛遊古城

退休後，李啟華回歸平凡的家庭主婦，卻依然忙得不可開交，每星期有3天要外出當義工，兩天去長青學苑當老學生。此外，還參加新竹市兩個畫會，每年固定交出作品參加聯展……然而，一旦計畫好出外旅行，這些例行事務，就會被她暫且擱在一旁，全心為出遊預做準備。

其實，李啟華的另一半郭光仁，也是一位酷愛旅行的國中老師，但婚後最初十多年，兩人用心養育子女，經濟並不充裕，全家或各自出遊的機會都不算多，頂多只能在寒暑假，安排一些鄰近景點小旅行。一直到48歲，李啟華才有了生平第一次出國旅遊的機會。

然而那次旅遊，被旅行社牽著走馬看花，雖然一切新奇，看得眼花撩亂，卻直覺「收穫不算太多」。孩子漸漸長大後，李啟華行動比較自由了，但因為家裡總要有個人留守照顧，所以寒暑假，通常和先生輪流出國，而且大多跟一票人出去瞎逛，不太能體會旅遊的樂趣。

退休才是人生的開始

直到60歲從教師崗位退休後，因為無職一身輕，加上對旅遊培養出自己的興趣，從此海闊天空任意行，有時她會自行規畫行程，自請導遊和一群好朋友去自助遊，有時就加入攝影旅行團，拜訪死亡谷、食人族、少數民族部落、沙漠、極地冰域……享受自由自在的探奇親訪樂趣。

「大多數人出國旅遊，總想吃好的、住好的，我卻特別喜歡新奇的、落後的、神祕的、原始的，一般人沒去過、不願去的地方玩。」李啟華獨特的旅遊品味，就連先生也未必認同或跟隨。「我先生喜歡充滿歷史感的景點，總愛去一些文明古國、古都、古城、古蹟……而且深受感動，所以我們同行出國旅遊的次數，算起來不超過5次。」

或許在外人眼中不能理解，但他們夫婦卻始終彼此尊重、互相成全，肯定對方的選擇和體驗，成為對方放心出遊背後最大的支撐力量。

最愛探訪原始神祕地

李啟華坦言，他和先生都是「平日生活儉樸，對旅遊卻捨得花錢」型的，像她曾經跟隨黃丁盛老師的攝影旅行團出國5次，也參加過其他攝影團，每趟行程都備極艱辛、考驗體力，雖然過程已是盡量吃好住好，但因為不是制式景點，前往的地方又常是環境原始、杳無人煙、幾無商家之處，團費往往比一般高檔旅遊團還貴一兩成……

但她認為：有人帶領前往一些比較深入、另類的地方探祕，可以拍到、看到、接觸到不同於一般行程的景觀，多花點錢是值得的。「或許在外人眼中，會認為我是個省小錢、花大錢的傻瓜，一個窮開心的大笨蛋吧。」李啟華自我解嘲。

此外，既然是攝影團，同行的團員自然都配備齊全大炮相機、專業鏡頭……至於李啟華，雖然也帶著一台性能還不錯的類單眼相機，卻不全然是以獵取鏡頭為唯一目的。「既然人都到了現場，當然要用心用眼觀察，盡量和當地人聊天交談，怎能只用小小鏡頭截取畫面，那太可惜了。」該拍的都拍完後，李啟華就會去探索有趣的事物，也因此收穫比其他人更多。

迷路多了膽識也變大

李啟華坦言，自己英文並不算太好，甚至因為愛到處拍照、看新奇的東西，曾把自己搞丟在國外4、5次，「搞丟次數多了，我也忘了害怕，反而學會以防萬一，事先穿著亮彩衣服，鎮定的站在原地，等著領隊或導遊回來找我。」生性樂觀的李啟華，培養出自己的另類膽識。

李啟華從小熱愛藝術，即便年過80，仍然不停的動腦、動手在畫布上描繪心靈的美感，也隨時用相機捕捉大自然美景，還筆耕不輟，隨時記錄生命的軌跡，至今出版3本旅遊書。她說，自己的心願是「踏遍世界每一寸土地」，若不能實現也無所謂，只要時常呼吸花香草氣，聆聽蟲鳴鳥唱，與蜂蝶共舞……於願足矣。

因愛玩 變得健康不畏難

出遊需要好體力，李啟華因此養成不畏苦、不怕難的性格，常常一個人背起行囊，就和幾個同好出門探險，前往進步的、美美的、前衛的國家，也走過原始的、落後的蠻荒部落，感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李啟華65歲後，才開始爬大山，前後爬過不少中國大陸名山，廬山、華山、武夷山、黃山、張家界、三清山……全靠自己一步一腳印爬上去。70大壽當天，更在武當山下度過。「這是我此生最開心的生日──在深山中的小旅館裡，許多不認識的人為我唱歌、給我慶生，太感動了！」

另一次生日，在寒流來襲的2月天，李啟華和另外兩位女性朋友，到「神比人多，廟比屋多」的古國尼泊爾健行自助遊，驚鴻一瞥看到那些不滿10歲，終年被囚禁在廟裡閣樓上的「活女神」，也享受在3000公尺高山上，挑行李的3個雪巴人撿拾乾樹枝，烘培水果蛋糕給她們吃，還表演原味歌舞給3位女士看。「為了感謝他們的真心相待，離別時我們把行李內的衣物、用品全都給了他們。」

老後比年輕時更健康

可別以為李啟華從小就是「無敵女金剛」，其實年輕時她「大病不患、小病不斷」，不但37歲那年，曾切除甲狀腺腫瘤，69歲切除了結石累累的膽囊，如今也還有數種小毛病纏身，但一旦出遊，她照樣翻山越嶺，躍馬飛馳。「過了70歲我照樣去騎馬，也曾被一匹突然受驚嚇的馬狂奔後狠拋在地上，領隊嚇壞了，以為這位奶奶要有麻煩了，結果我只有手掌擦傷，全身都沒事。」

李啟華愛山也愛水，世界幾大跨國瀑布──南美的伊瓜蘇瀑布、東非的維多利亞瀑布、美國的尼加拉瀑布、中越邊境的德天瀑布，她都親臨瀑下，接受清涼瀑霧的洗禮。她也曾經踏上加拿大的哥倫比亞冰原、紐西蘭的塔斯曼冰河，也領教過南美洲、火地島上的雷諾冰河崩裂的震撼！

為了一睹長頸族女人的真面目，李啟華跟一批人輾轉來到緬甸北部的媚風頌。看到當地從5、6歲到5、60歲的女人，脖子上套著一圈圈金黃色的銅環，把脖子撐得長長的，一直到老死都不得卸下。「看著她們僵硬的被安置在草屋前供人欣賞、拍照，呆滯的面容隱藏著許多無奈和苦楚，映照出我們多自由、多幸福……」李啟華心中感慨萬千。

行萬里路盼老當益壯

李啟華曾到印尼伊利安查亞島的達尼族部落，巴布亞新幾內亞的高原谷地哈根山……參加當地既原始又神祕的部落嘉年華，也曾在東非親眼目睹「動物大遷徙」，不忍卒睹肉食動物追殺草食動物的血腥場面，兩萬多隻紅鶴在納庫魯湖中覓食……前往西南非的納米比亞，爬上「死亡谷」，並在沙漠中玩衝沙……

還曾兩度到澳洲大堡礁坐大郵輪，到北領地看比人還高的蟻塚，爬上世界最大的石頭艾爾斯岩，迷失在西澳平納克斯的石陣裡……也曾在美西6大國家公園中，體驗黃沙滾滾，彷彿走入美國西部電影的場景中……參加西班牙瓦倫西亞法雅火節，從白天遊逛到半夜，體驗當地人除舊布新的過年習俗……

奉行「行萬里路，勝過讀萬券書」的李啟華認為，世界何其大！多出去走走，不但能開拓視野，增加生活體驗，更豐富了創作的題材。「旅遊、拍照、寫作，讓我精神愉快，身子硬朗。」見證李啟華82歲仍動作靈敏，中氣十足，腳程不輸年輕人，果真是個永保青春的「老玩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