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緣

舍衛城有一位最勝長者，家中富有，擁有無數象馬，倉庫充滿七珍財寶，但為人非常吝嗇貪心，從不肯布施，整天緊閉家中門戶，設置重重關卡，每天守護巡視，不讓乞討者靠近家門；用石灰塗刷牆壁，以防止老鼠穿牆進屋；用鐵籠蓋住屋子，以防止飛鳥飛進屋中；禁止畜養寵狗，惟恐減損家中米糧。

有一天，佛陀跟阿難說：「你前往城中最勝長者家，降伏長者。」

阿難遵奉佛陀教示，到長者家對他說：「如來時常教導：『布施窮困貧乏的人，可以獲得五種功德。一是長壽無殃，二是色相端正，三是氣力飽滿，四是快樂無憂，五是智慧辯才。』常行布施的人，可以獲得這五種功德。」

最勝長者心想：「我聽說瞿曇沙門才智過人，學識淵博，所演說的經典，即使是用八萬四千億象也無法承載，今天他的多聞弟子阿難來到我家，卻只講布施功德。如此貪求錢財貨物，那裡是出家乞士應該有的作法，這不是賢人智士。」

即使阿難廣泛引用佛陀教法，隨宜隨機教化，但是長者心如剛鐵，絲毫不動搖，對阿難說：「現在已經要到中午了，你不去受請處應供嗎？不必乞食嗎？」阿難只好離去，到其他人家乞食。回到精舍佛陀說：「最勝長者慳貪固執，難以度化，無法降伏。」

第二天清晨，佛陀告訴阿那律：「你前往城中最勝長者家，降伏慳貪長者。」

阿那律到長者家，循序漸近演說殊勝微妙的佛法，對長者說：「如來常教導：『布施窮困貧乏的人，可以獲得無量福報，不只現世安樂，來世也能得到自然豐足的果報。』」

長者心想：「我聽說阿那律捨棄豪族地位，出家修行，每天都有五百釜的食物供養還不滿足，今天又來勸我布施，不是志行高潔的賢人。」就對阿那律說：「已經接近中午，時候不早了，應當各自行事。」阿那律只好離去。

隔天，佛陀又交待大迦葉前去降伏慳貪長者。迦葉到最勝長者家，向長者開示殊勝微妙佛法，說：「證悟成佛的釋迦如來常教導：『如果有人布施，現世可以獲得五德，將來所生之處，人人愛敬。』」

長者心想：「這人在家時，家財萬貫，有無數的耕田與犁牛，娶黔毗羅國第一賢女為妻，如今捨棄豪貴家族出家作沙門，為什麼卻像個乞討的人，到別人家中讚歎稱譽布施，如此貪著財物呢？」即使迦葉以無數方便說法，長者心意仍然無法開解，迦葉只好無功而返。

佛陀陸續交待目連、舍利弗前往教化慳貪長者，都一樣徒勞無功。舍利弗對佛陀說：「此人慳貪，執心牢固，即使堆積薪柴與天高，用火焚燒，也無法消溶他的執著。請求佛陀屈尊前往教化，除去他的慳心，教化迷惑的世間愚人啊！」

於是佛陀親自到長者家，長者見到佛陀，迎請進入家中安坐。佛陀告訴長者：「人有五大功德布施。」長者問：「什麼是五大功德布施呢？」

佛陀說：「第一大功德施為不殺生。如果有眾生執持不殺戒，以慈心覆蓋一切眾生，令無恐懼，是為第一大功德施。」

長者心想：「人之所以殺生，都是因為貧賤。我現今家中富有，隨心所欲，不可能會殺生。佛陀這話說的好啊，我應當隨順教誨。」就對佛陀說：「我願意皈依，受佛教戒，盡此一生，不敢犯殺。」

佛陀再次告訴長者：「第二大功德施是不犯偷盜。如果有眾生執持不偷盜戒，以慈心覆蓋一切眾生，令無恐懼，是為第二大功德施。」

長者心想：「會竊盜的人，都是因為貧賤。我現今家中庫藏豐滿，不會去竊盜別人的東西。佛陀這話說的好啊，我應當隨順教誨。」對佛陀說：「我願意皈依，受佛教戒，盡此一生，不犯偷盜。」

佛陀又說：「第三大功德施是不得邪婬，侵犯他人妻女。如果有眾生執持不邪婬戒，以慈心覆蓋一切眾生，令無恐懼，是為第三大功德施。」

長者心想：「家中無妻妾的人，才會犯婬泆。我現今家中妻妾無數，如何會去侵犯別人的妻女呢？佛陀這話說的好啊，我應當隨順教誨。」對佛陀說：「我願意皈依，受佛教戒，盡此一生，不犯邪婬。」

佛陀再次告訴長者：「第四大功德施是不得妄語。長者心想：「人之所以說妄語，是因為貧賤無法生存，所以必須虛偽矯詐。我家中積財無數，身居豪富，豈會妄語？佛陀這話說的好啊，我應當隨順教誨。」對佛陀說：「我願意皈依，受佛教戒，盡此一生，不犯妄語。」

佛陀又說：「第五大功德施是不得飲酒。長者心想：「人如果飲酒，會有種種過失，仍至於亡國破家，無不是因為飲酒而來。如果我飲酒，不可避免會和客人吵鬧爭鬥，既損失我的酒，又無任何好處，還是不飲酒的好。佛陀這話說的好啊，我應當隨順教誨。」因此就對佛陀說：「我願意皈依，受佛教戒，盡此一生，不犯飲酒。」從此最勝長者奉行五戒。

──節譯自《出曜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