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緣



佛陀在王舍城竹園精舍時，國中有一輔相，家中豪富，但膝下無子。當時恒河邊有一座毗沙門天夜叉神將摩尼跋羅神廟，全國人民都非常恭敬奉事，於是輔相前往祭祀，向廟神祈求祝禱，說：「我膝下無子，聽聞天神有無量功德，能救護一切眾生，若有所求，都能圓滿如願，因此我特來歸依，祈求天神賜給我一個兒子。如果天神能如我願，我將用金銀修飾你的金身，並用香泥重新粉刷神祠；但如果沒有應驗，我就打壞廟宇，用屎尿塗抹你的金身。」

守護的廟神聽到輔相的祈願，心想：「這人有錢有勢，而且家族力勢強盛，不是一般平庸的人可以作為他的兒子。我的威德薄少，無法滿足他的願望，若不能如他的願，一定會被詆毀汙辱。」

於是廟神向摩尼跋羅神將報告，摩尼跋羅自許能力不足，於是稟告毗沙門天王。毗沙門天王說：「這也不是我能力所及，我去向天帝報告，請求天帝圓滿輔相的願望。」

於是毗沙門天王立即上天，向天帝釋報告。天帝回答：「這事有點困難，需要尋找因緣。」當時有一位天人五衰相現，即將要命終，天帝釋問天人：「你即將命終，是否願意往生到城中輔相家？」

天人回答：「我想要出家學道，奉行正法，如果生在豪貴尊榮的家，將來想離俗出家會很困難。我打算投生中等的家庭，較容易圓滿志願。」天帝釋說：「你只管投胎輔相家中，想要出家學道，我會幫你。」

天人命終後投胎到輔相家中。因為是向恒河天神求來，於是取名恒伽達，意為恒河所給與的孩子。恒伽達逐漸長大，向父母祈求出家學道，父母對他說：「我們家尊貴富有，產業廣大，你是獨子要繼承家業，怎能出家？只要我們還活著，就不允許出家。」

恒伽達因為所求不成，失意懊惱，便想捨棄此世色身，求將來投胎平凡人家，比較容易出家學道。於是恒伽達從懸崖往下跳，墮落地上卻毫無損傷；又到河邊投水，卻被河水漂流上岸；後來又吞食毒藥，毒性卻沒有發作；最後想：「我去觸犯王法，被王所殺。」

恒伽達趁國王的夫人及婇女在園池洗浴時，把她們在林樹間的衣服偷走。當恒伽達走出大門時，被看守的門監一把捉住，帶到阿闍世王面前。

阿闍世王非常生氣，拿弓箭要射殺恒伽達，可是弓箭射出又朝國王返射回來。連續三次，都無法射中，阿闍世王心生恐怖，問恒伽達：「你是天、龍，還是鬼、神？」恒伽達說：「請大王賜與我一個願望，我才敢說。」阿闍世王說：「可以，你說。」

恒伽達言：「我不是天、龍，也不是鬼、神，我是王舍城輔相的兒子。我想出家學道，但父母不允許，就想自殺投生到其他地方，但是無論是投崖、跳河、吞毒都死不了，只好故意犯法，希望被大王殺掉。求大王憫愍，讓我出家學道！」

於是阿闍世王將恒伽達帶到佛陀面前，向佛陀說明這件事，佛陀同意恒伽達出家。恒伽達披上法衣，成為比丘，佛陀為他說法，當下心意開通，證成羅漢，得到三明六通，具足八解脫。阿闍世王問佛陀：「恒伽達過去種什麼善根，投崖死不了，落水不沉溺，吞毒不發作，弓箭無法傷害，又可以遇到佛陀，得到度化，遠離生死？」

佛陀告訴阿闍世王：「在過去久遠時，波羅柰國國王名叫梵摩達，有一天帶著宮人在樹林中遊戲，婇女們放聲高歌，林外有一人聞聲唱和，國王心生瞋恚嫉妒，派人捉拿殺他。這時有位大臣從外邊回來，看見要被處刑的人，就問發生什麼事。當大臣得知事情經過後，就阻止說：『等我面見大王之後再處置。』」

「大臣入宮面見國王，說：『這人罪不至死。他只和婇女唱和，並沒有和婇女相見，希望大王垂憐，饒恕他的性命！』國王因大臣的求情，就赦免不殺。」

「這個人脫困之後，勤謹奉事大臣多年，有一天心想：『淫欲傷人比刀劍還鋒利，我的困厄都是來自於欲望。』就向大臣求請出家修道。大臣同意，並交待說：『將來學道有成，記得回來相見。』」

「此人在山澤中修道，證成辟支佛，如約回到城中，與大臣相見，大臣歡喜供養。辟支佛在虛空中示現神通變化，大臣隨即立下誓願：『因為我的恩惠，得以保全你的性命，並證成聖果。以此恩惠功德，願我世世富貴長壽，具足智慧德行，將來也能修道證果。』」

佛陀告訴阿闍世王：「當時救人得道的大臣，就是恒伽達。以此善根因緣，獲證羅漢果。」佛陀說完後，所有與會者信敬歡喜，頂戴奉行佛陀的教法。──節譯自《賢愚因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