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文隆

李石曾，名煜瀛字石曾，以字行，筆名石僧、真民，晚年號擴武，河北省高陽縣人，父親為清末名臣及帝師李鴻藻。

李石曾自幼學習舊學，光緒二十八年（一九○二）隨清廷駐法公使孫寶琦前往巴黎，在當地改習農學，並採科學方法研究大豆的功效，出版了法文的《大豆》一書。他認為，大豆具有豐沛的植物性蛋白質，能取代肉品作為人類攝取蛋白質的來源，而動物在死亡之前，體內會產生毒素，人們攝食之後也會中毒。基於此，他不僅自己成為一名素食主義者，也在巴黎近郊的科隆布鎮開設了一家豆腐公司，推廣大豆製品的飲食，如豆粉、豆皮、豆漿等取代肉食。為了生產，他從故鄉河北高陽招聘了華工赴法，所生產的豆製品還參加了在巴黎舉行的萬國食品展覽會，在歐洲市場占有一席之地。

李石曾在法國參加了同盟會，因而也開啟了與革命同志間的交遊，公私往來之外，他也不忘推廣素食。孫寶琦離開駐法公使職務後，轉任駐德公使，幫助蔡元培赴德在萊比錫大學留學。爾後也參加同盟會的蔡元培，在他的《自寫年譜》中提到，民國前二年（一九一○），「適萊比錫有素食館數處，往試食，並得到幾本提倡素食之書，其所言有三益：一、衛生，如李君所言；二、戒殺，不肉食則屠殺漁獵等業皆取消，能因不忍心殺動物之心，而增進不忍心殺人之心，戰爭可免；三、節省，一方牧場，能以所畜牛羊等供一人一歲之食者，若改藝蔬穀，可供給十人之上。」

可見，蔡元培改以素食，跟李石曾確有關連。受李石曾影響，改採素食的，還有黨國元老張靜江。李石曾曾說：「我雖不是佛教徒，但我卻和佛教很接近，因為我已吃素五十多年了。從前張靜江先生也是由我勸告而素食的，後來張先生就參加了佛教，戒殺放生。」

李石曾不僅在中國國民黨內倡導素食，勸說同志放棄肉食，也曾在抗戰期間的民國三十年（一九四一）組織「世界素食同志會」，推廣素食。會員分已實行完全素食者之全素會員，與每月或每年擇日素食的期素會員，盼能共促世界之和平與人群之進化，要宣揚素食，吸引更多會眾參與。

這一組織在政府遷台之後，依舊持續運作，南亭和尚便曾在他的日記中記述到，素食同志會一起到功德林聚餐，李石曾上台致詞，談及素食完全能滿足身體所需，不須擔憂放棄肉食之後的營養不均，另也談到人之體健需源於運動，他雖茹素數十年，但因經常環遊世界旅行而體力不衰，但旅行是外在的運動，蔬食中有一品為竹筍，纖維質很多，不易消化，在腸道中能推動其他食物幫助消化，是體內的體操。語畢，全場掌聲。

李石曾素食七十餘年，也積極推動素食，雖並非學佛之人，但愛惜生命、戒殺泯生，可見得他溫善的一面。他曾說道：「我的素食觀，大要在一個『仁』字。養衛生只是一端；眾生平等又是一端；在這雙層重點中，以『仁』一以貫之。」這可說是囊括了他素食思維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