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應《遠見》雜誌之邀,假台北太平洋崇光百貨文化會館講演「我的大陸行」。(1989.5.25)圖/佛光山宗史館提供
隨堂開示錄─講座論壇 5
換心改性創建美好人生
人生哲學講座(摘錄)
時間:1990年10月6日
地點:台中縣立文化中心
人人都有個奧祕的心,我們的心有一個「觀念」,這個觀念有時可轉苦為樂,也有時從樂轉為苦。我們的衣服壞了要更換,身體病了要治療,而我們不好的觀念、性格、習慣,也要改一改。如何認識、處理我們的心,讓我們的心創造出美妙的人生呢?有六點「換心改性」的妙方:
一、不計較不比較
別人比我富有、能幹、比我好,要能不計較不比較,時時想到最好的人是自己,不是別人。為人丈夫者,想我是最佳的丈夫;做太太的想,我是最佳的太太;人人都想我是一個最佳的兒子、女兒、朋友、勞工、失業人、店員……人生在世大家都是平等的,不做傲慢的人,不妄自菲薄、不計較不比較的人生,大家才會更富有、快樂。
二、不怨天不尤人
人往往歡喜責怪別人,不承認自己的錯誤,怨天怨地,怨神明不保佑,怨父母生我一副不好的相貌,怨朋友同學不幫助我,怨兒女不孝順,大家在怨氣中生活得很辛苦。應知不好的因緣是逆增上緣,可使我們的心中有力量,邁向至真至善、更美好的未來。多施予慈悲、包容,給大家歡喜、方便,如此便能獲得最微妙成功的福德因緣。
三、不侵犯不推諉
侵犯別人是最罪過的,侵犯人即是令人不自由,佛教講「五戒」,是不侵犯別人的生命,不殺生而能護生利生,必能長命百歲;不侵犯別人的財產,不竊盜而行仁義、布施、廣結善緣,必定得到方便、發財;不侵犯別人的身體、名節,家裡的眷屬妻女自然和諧;不妄語、惡口、傷害、毀謗別人名譽,信用當然會好;不亂吃,我們的身體、智慧就會好。因此,佛教徒不一定要求神明保佑,只要奉持五戒,不犯五戒,必能得到最大的自由。另外,凡事不推諉,直下承擔,一個有用的人是常常點頭說好,不說不行、不可、不能之語,不推諉的人常覺得父母、兄弟、一切眾生、社會、國家乃至三千大千世界都是我的,不推諉不侵犯的人生是最富有的人生。
四、不貪欲不恚怒
貪,有時是好的,例如我要讀書、健康、長壽,這是「善法欲」,而惡法欲的貪心,往往會帶來痛苦,所謂貪是愛、瞋恨是不愛,貪、瞋恨是地獄行,如果想將家庭治理成為天堂,就要多布施歡喜、福利給別人。
五、不自卑不懊喪
不要過於自卑、失望、懊惱,人要常想自己頂天立地,我與佛都有佛性,都是平等的,不要不敢做事、講好話、上台,太過分的謙卑則世界將不屬於你所有。股票、財富沒有了,不要沮喪,須知世間本是無常,「有」是無常,「無」也是無常,無常不長久,所以一切皆可重新再來。
六、不邪見不妄動
佛教八正道中,第一是正見,人人要建立正見的觀念,比方,知道有善有惡、有業有報、有聖人凡夫、有前生後世等因緣果報。人除了有正見外,還須不妄動,輕舉妄動會造成失敗。
不計較、不比較在佛教裡叫做「平等觀」;不怨天、不尤人是要我們有「因果觀」;不侵犯、不推諉是要我們有「道德觀」;不貪欲、不恚怒是建立「修養觀」;不自卑、不懊喪是建立「見道觀」;不邪見、不妄動是建立「禪定觀」。
另外,《普門雜誌》是佛教一本最好的雜誌,訂閱一份在家裡,等於在佛法中有一位無言的老師指導,可使大家從聞、思、修中進入三摩地。人人心中有佛,眼睛所見都是佛的世界;心中有佛,耳朵所聽都是佛的音聲;心中有佛,所說都是佛的語言;心中有佛,所做都是佛事,要將我們的人生昇華為佛的人生。
我的大陸行
應《遠見雜誌》之邀專題講演(節錄)
時間:1989年5月25日
地點:台北太平洋崇光百貨文化會館
《遠見雜誌》高希均社長、各位女士、各位先生:
我是從三月二十七日到四月二十五日,應邀率領「國際佛教促進會中國大陸弘法探親團」前往大陸弘法探親,回來後因為感冒,一直未對外發表談話。期間有記者朋友問我訪問後的觀感,到底是好或不好?這是很難講的,因為到大陸訪問一個月,不是一句好或不好能代表的,說好未必全好,說不好也未必全不好。
過去我都是說:大陸土地很大、風景很美、民眾很多,不過今天《遠見雜誌》的高社長好意要我來向各位報告,現在我就把這一個月所見所聞,盡個人所知,向大家做一個報告。
這次到大陸,除了弘法之外就是探親,我有兩個親,就是佛教的師長和我俗家的母親。
我個人從小念書是不識字的母親教的,因為他常常身體不好,我為了消除他病中的寂寞,就拿揚州的七字段(等於台灣的歌仔戲)念給他聽。因為我沒讀過書,常念別字,如洛陽,念成「各」陽;紐約,念成「丑」約,母親就指正我,所以是不識字的母親教我念書的。
這次有七十二位團員跟隨我到棲霞山,受到過去許多老師和同學的接待,在那裡我情不自禁地流下淚水,七十二位團員、棲霞山很多老師、政府的領導人以及很多的客人也跟著流淚了!
為什麼我和八十八歲的母親見面都沒流淚,到了棲霞山卻情不自禁地流淚呢?坦白說,過去我是個學生,那間玉佛樓不是我能到的重地,是大法師才能到的地方,現在他們在那裡迎接我,把中間的寶座讓給我坐。
我焦山佛學院的老院長雪煩長老,過去我在焦山念書三年,見到他都是遠遠地合掌,站到一邊去,沒敢和他說上一句話,現在他八十多歲了,站在我邊上,還有親教師圓湛法師也站在我邊上,把我擁護在中間,過去打我、罵我的糾察老師、訓導老師,我很感謝他們打我、罵我,現在他們都自謙,遠遠地站著,不敢過來和我說話。
我想到人生在世的種種,不禁深有感觸,我算什麼?我在棲霞山只是個學僧,今天在院長、老師的面前,他們這樣待我,只是因為分別四十年,因為台灣佛教和大陸佛教發展的情況不同,真是人生榮辱得失很難定奪。
到了揚州,那是我的故鄉,揚州市政府對我很厚待,甚至於到了十一點多鐘,他們還要我到大禮堂去接受歡迎,我說不用了,全世界的人我都不怕,現在就是怕我的母親在家等得太久了,而現在到了江蘇揚州卻還不回家,我怕他生氣呀!後來他們同意我的話,讓我趕快回家。
回到揚州江都萬福新村,見到我的母親已是十一點多,看到那麼多人,也不知說些什麼,只好說:各位鄉親,我就是李國深(在家俗名),你們知道嗎?
回家只停留一小時,即刻趕去海安縣師父的俗家,一直到當天晚上九點多,我們辦完事情繞道再回到俗家,人群仍未解散,大家都說揚州出了個大和尚,他們很歡喜、很光榮,我自己也因見到家鄉父老,感到很光榮!(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