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一平

二十世紀初的維也納是歐洲文化藝術重鎮，吸引許多有志青年來朝拜。一九○八年希特勒（Adolf Hitler；1889－1945；圖一）兩次報考維也納藝術學院，都落榜。十九歲的希特勒只能在維也納做零活和出售臨摹畫糊口。當年他若考上維也納藝術學院，朝藝術領域發展，或許就可避免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發生。

一九三三年希特勒上台，於一九三八年併吞奧地利，在霍夫堡皇宮（圖二）的陽台宣布德國與奧地利一家親，建立了納粹的獨裁統治。二○一四年我來到這個皇宮前，仰望陽台，想像著希特勒站在此慷慨激昂的演說模樣。這個事件成為一九五九年的電影《真善美》（The Sound of Music） 的腳本。電影劇本源自於瑪麗亞．崔普（Maria Augusta von Trapp；1905－1987）的真實故事。她原本是儂柏格修道院（Nonnberg）的實習修女，一九二六年因健康因素，被院長推薦給崔普爵士（Georg Ritter von Trapp），到爵士家中擔任其子女的家庭教師。之後瑪麗亞與爵士墜入情網，兩人於一九二七年結為連理。一九三○年代崔普爵士家道中落，和瑪麗亞帶領七個孩子組成樂團進行職業演唱，並在一九三六年薩爾斯堡音樂節 （Salzburger Festspiele） 贏得首獎。一九三八年奧地利被德國合併，爵士拒絕了納粹的徵召令，躲避追捕，於一九三九年移居美國。

崔普家族的故事被拍成電影《真善美》，主演女主角的安德魯絲（Julie Andrews；b. 1935-；圖三） 演技精湛，因此榮獲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每到跨年，維也納都會舉辦名為From Vienna: The New Year's Celebration的慶祝活動，而安德魯絲也曾主持了包括二○一五年的六次慶祝會。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九日的「水晶之夜」 （Reichskristallnacht）或許應稱為「碎玻璃之夜」，納粹敲碎猶太家庭的櫥窗玻璃，開始對猶太人進行有組織的屠殺，這是希特勒延續一四二○年代維也納的反猶太主義，進行猶太人的種族滅絕政策。

一九三八年後，猶太人逃離奧地利必須獲得外國簽證，以簽證換取逃命的機會，稱為「生命簽證」。當時美國等三十二國均拒絕接受猶太移民。而中華民國駐奧地利領事何鳳山（1901-1997）基於人道，不顧上司的反對，在中華民國駐維也納領事館向數以千計的猶太人發放了「生命簽證」。納粹當局將總領事館沒收，何鳳山則自掏腰包搬到另一地點，繼續發放簽證。由於未經許可，擅發簽證，一九三九年四月何鳳山被中華民國外交部記過一次。當年何鳳山發放簽證的地點在維也納市立公園正門對街不遠處，立有一紀念碑（圖四）我曾特別去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