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一忠

年終打掃，翻出珍藏已久的黑膠唱片，一首唐尼奧西蒙（Donny Osmond）的經典老歌〈幼稚的愛〉（Puppy Love），喚起我潛藏的回憶。

那是場年少輕狂的戀情，和歌詞描述的情況相似。二十來歲的我們，以為相愛永恆不變，但夢想難敵現實，終以分手收場。

某天中午，我走進一家路邊攤。坐定叫餐，老闆娘走過來，兩人同時愣住，尷尬地點了點頭，驚訝中互問：「你（妳）怎麼會在這裡？好久不見！」天地何其寬，竟巧遇十八年前的戀人，因緣真是不可思議！

舊識相見恍若隔世，她滿臉風霜斑點皺紋，灰白的頭髮在歲月的洗禮下，依稀窺見昔日模樣。從前清純可人的臉龐，竟化成消瘦無神的容顏，我不禁感嘆：「這是曾經相戀的愛侶嗎？」

她年輕時容貌清秀，父母希望她盡早出嫁，無奈我事業未成，不敢給予允諾。得不到保證的她，失望悔恨之餘，透過親戚作媒，遠嫁海口村落，怎知先生家境貧困窮苦，本身又嗜酒具暴力傾向，她只得鎮日委屈忍受，日子過得艱辛。

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窮鄉僻壤找無頭路，只得投靠娘家，學做小吃擺攤。歷經風吹日曬地摧殘，讓她提前蒼老，不惑之年，臉上已布滿斑斑點點，容顏盡衰。

睽違十八載，驀然回首，心中有股深沉的哀愁；歲月無情，慨歎造化弄人。望著她佝僂的背影，那段沒有結局的年少愛情，如今看來是對或錯，沒人說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