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戴曉楓

人來人往，觀光熱點的入口處，賣口香糖的老伯伯正襟危坐，雖顯疲態，穿著整齊，歲月與困頓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密密麻麻都是字的紙板上，端正的字跡，簡述他離鄉背井在台生活的歷程，孑然一身，八十六歲。

一條青箭口香糖賣十元。「伯伯，口香糖應該賣二十元的。」準備找錢的老伯愣了幾秒，然後露齒一笑：「夠用就好，每天能吃碗麵就夠囉！」

應該是要安養晚年，含飴弄孫，偶爾摸個八圈，日子過得好不愜意；但這位老伯卻得在烈日當頭，坐在石階上為了糊口賣口香糖，經過身邊的一張張說笑的臉孔，都與他無關。

少小離家、孤家寡人、一身傲骨、自食其力，一種人一種苦，各有苦味不同，在困苦中，維持一張清爽的臉、一件不皺的裳，便是一種「不卑不亢」的姿態，活著，錚錚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