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戴曉楓

母訓之一：東西用完歸原位，就不會找不到，也不會亂；每天都打掃，就沒有過年才大掃除累個半死的問題。

謹遵母訓，我家雖稱不上一塵不染，但隨時有客來訪，也不用刻意整理。除了一處。

櫃子裡幾百張CD堆著，老爺問我何時要整理？

一年多了，我以為櫃門關著，看不見，就當沒存在。

打開Frente樂團CD盒是空的；最怕這樣空的，沒有任何線索可循；例如陳昇的打開是伍佰，伍佰的是Phil Collins……

幸運的，最終能找到陳昇，還能意外發現其他失蹤的CD；但空盒，就像線索斷了的案件，前面追查的都是錯誤的，一陣白工，重新來過。

這樣的結果，因是從好多年前的習慣開始，開車的我一定要聽音樂，那時還沒六片十片音響，CD片要換來拿去，開車時趁紅綠燈空檔，來不及放回正確的盒子，只能趕緊放入想聽的音樂盒內，就這樣一次兩次三次，車上累積一二十張CD，再抱回家裡換另一批，就這樣，軌跡愈來愈亂。

弟弟開我車幾次後，曾義正嚴詞對我說，這樣很亂，不是辦法。心生慚愧，依然故我。

今天要開一段車程，想聽陶喆的〈王八蛋〉，是為今日公路最佳CD，很高興，找到灰綠CD盒，一陣心喜，打開，很不幸，最不幸的──空盒。

隨便拿了兩張精選，以及一張沒有盒子的CD片（居然沒印歌名與歌者，完全無法得知是誰的）。

拿到車上音響替換裡面的幾張，告訴自己這幾張回去要歸原位，播放那張不知名的CD，神奇否，是陶喆的，不是〈王八蛋〉那張，是《黑色柳丁》，不無小補。聽到〈Melody〉這首，據說當年他是真的寫給這位現在已為幸福人妻的Melody，嗯！我也替他可惜，這位Melody漂亮又幽默，應該是可以讓生活很有滋有味的嬌妻。

嗯，扯遠了，陶喆唱著：「Melody腦海中的旋律如此熟悉∕愛過你∕在我心裡只能輕輕嘆息∕Melody∕無數動人音符在我生命∕愛過你∕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我何嘗不也是這樣心情？失去了這些找不回的CD才知道要珍惜，就像我想聽的〈王八蛋〉唱著「把你的快樂建在我的痛苦上∕當我在哭的時候你坐在那邊笑∕你這個沒有心的王八蛋∕你會有一天後悔∕你會有一天後悔……」

是的，沒聽媽媽的話，物歸原位，我後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