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孟蓉

咒語「摩羅那羅」或作「摩囉那囉」，梵文maraṇara，讀音「麻辣那辣」。古譯「摩囉」有「如意」之意，「那囉」有「堅固尊上」之意，所以「摩囉那囉」有「如意堅固義」。

今譯「摩囉那囉」則有滅度、命終的意思，句意為「令一切皆得滅度」。

另外，「摩囉那囉」在密咒上為「羂索咒」，「羂索」有擒取、繫縛的意思，經疏上解釋，菩薩手持「羂索」，為摧伏繫縛一切惡獸邪鬼，有結護的意思，所以經言「若為種種不安求安穩者當於羂索手」。

又《千光眼經》言：「若人欲得安隱者，當修羂索法。其持索觀自在菩薩像，相好威光如上所說，唯右手作拳安右腰，左手屈臂握羂索。畫像已，其印相作未敷蓮印，進力柱如環，此名蓮華索能滿諸意願。」

另外，此處題記為「此是寶印王菩薩手把金斧」，內容與不空譯《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大悲心陀羅尼》同。「寶印」為諸佛菩薩多生財寶的印契，「寶印王菩薩」在經典中未見相關記載，不過密教胎藏界曼荼羅中卻有「寶印手菩薩」。

另《維摩詰經‧入不二法門品》也有一段寶印手菩薩的相關記載，經文中維摩詰居士問眾菩薩言：「何謂菩薩入不二法門？」寶印手菩薩說：「其樂泥洹不樂生死為二，如不樂泥洹不惡生死乃無有二。何則？在生死縛彼乃求解，若都無縛，其誰求解？如無縛、無解、無樂、無不樂者，是不二入。」

「不樂涅槃不惡生死」，是寶印手菩薩對於「不二」的看法，也就是「不樂」與「不惡」是「不二」；「生死」與「涅槃」是「不二」。就如龍樹菩薩在《中論》所闡釋的「一切法不生不滅，不一不異，畢竟空無所有」，所以，生死即涅槃，涅槃無生死，既無生死則無所縛，既無所縛則世間即寂滅，既無世間則無所謂生死。

所以「不二」是空性的展現，就像禪宗公案的話頭，「萬法歸一，一歸何處？」

我想，「一」的歸處，是禪師生命的基調，所以禪師說「我在青州做領布衫重七斤」；我想，「一」的歸處，是覺性的展現，所以禪師豎起拂子。

我想，「一」的歸處，是夕照的晚霞，所以禪師默然無語的在地上畫一圓；我想，「一」的歸處，是海天的消息，所以禪師高唱「大地山湖一片雪，太陽一照便無蹤」。

在禪師的謳歌裡，人間凡花還在找尋「一歸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