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捷運,覺得無聊時也經常在手機上滑來滑去殺時間。車廂的低頭族群釋出莫大感染力,惹得自己忍不住也希望在小螢幕中尋得驚喜,但是,並不容易。
因為生活中的種種人來事往,多半重覆再重覆,做一個打卡、熄燈或整理衣櫥這些制式動作時,禁不住停頓想一想,已是昨夜做的事;分明隔了整整一天,為什麼又時空錯亂到彷彿像一刻鐘之前才剛做過?
嗯,你看,十二月就將來臨了,一旦換上新日曆,又是三百六十五天一大把光陰的流逝。人過中年,能有幾個三百六十五天?約略二十個吧,假設有些聚會或約定以年度來算,二十次又怎麼夠呀?
光陰卻不管我們的著急,兀自匆匆流逝,即便難得發生些微的驚喜,也只能無動於衷,聽任捷運隆隆的往前急速行駛。
想起大學時前往東京遊學,整個車廂的老少幾乎都低頭看書;同樣低著頭,如今是尋找小螢幕訊息,要靠他人給自己安慰;以前卻在漫長車程中,獨自享受文字饗宴。
其實,看書和做學問往往並不同謀。日本人多半翻雜誌,不講究深度,也不特別期待作者展現文學素養,就是拿著雜書配捷運,風氣使然、習慣使然,不自覺堆砌出東京令人動容的悅讀臉譜,加重東洋人的優雅氣質。
許多時候,我就是刻意在冬日稀微的暖陽中,往日本捷運找尋那悅讀的靜好時光。慢慢的、靜靜的,景與物明明在身邊流動,卻好像又紮實的擁抱著什麼。
曾幾何時,捷運上的書本已封藏,搭車族低頭看的是手機,APP裡的確無奇不有,在臉書貼一張即時照片或發一則簡訊,就感覺好友在身邊、自己是社群的一員;不像以往,手中的書,無半點回應,自己總是單方面享受與付出,好似一個未接到承諾的情人。
今非昔比,一樣低頭,兩樣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