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四月天

楊奕成 |2012.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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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社區的公園裡,那一串串親子互動的笑語,我想起了你;坐在遊樂場的咖啡廳,那一陣陣活力四射的嬉鬧,我聽到了你;站在教室的講台上,那一雙雙專注澄澈的眼眸,我看見了你。無論四季在這座城市輪替多少回,在我心中,永遠住著一個純真的你。

那一年的冬末春初,我牽著你穿過如沸如撼的捷運地下街,漫步於台北街頭,一路上有很好的陽光,把我們的背都烘得暖暖的。你仰起燦爛如花的小臉對我說:「我今天沒什麼事,我們不要太早回去,可以到處去逛逛。」看到你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我不禁噗哧一笑。不久,你又喃喃自語:「跟你出來亂走都好,不像我爸從來都不會自動自發帶我出來玩。」做為你的家教老師,我讀出了你心中的想望,遂主動的帶你出遊。去哪兒都好,只要有陽光便不同啊!

你的書桌前是一大片玻璃窗,常常我們不必開燈,就讓那很好的陽光靜靜的伴著我們做功課、讀故事書和畫畫,或者什麼都不做,只是肩併肩遠眺起伏的山巒,偶爾也會有充滿童趣的對話,我說:「你圖畫得真棒,以後當個畫家好了……」不等我說完,你就拉著我的手臂搶白:「我才不要呢!我要當老師,反正你做什麼我就要做什麼。」你那義無反顧的眼神,讓我忍不住擁你入懷。

有時候去學校接你放學,看見你歡欣的模樣,一種「有子萬事足」的錯覺竟將我溫柔的包圍。旋即你低著頭說:「今天上課愛講話,聯絡簿又被蓋哭臉了。」接著又是懊惱的口吻:「我有聽你的話,想講話時要數到十,但是數完後還是想講,可能是數太快了吧!」我摸摸你的頭,笑稱:「那你下次數到一百好了。」雖然蓋哭臉已是司空見慣的,但我從來不因為你犯錯而取消既有的約定,在曉以大義後,我們依然在遊樂場中瘋了一個下午。

還記得期末考的前幾天嗎?我們一起坐在燈下,專心的把生疏的題目一遍又遍的演練,直到月出東山。後來,成績公布的下午,你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我,說你國語、數學都考一百。那天我正要去參加讀書會,我說:「我要把這個好消息跟我的朋友分享。」你忽然冒出一句:「哇!那我不就出名了!」雖然只是童言童語,我卻能感受到自信的芽在你心悄悄的滋長。

當四季的輪替,在這座城市已然走完了一回,你過得好不好?或許多年以後,那些生命的留痕,會隨著你的成長而逐漸淡去;然而,在我心中,你的純真永不遺落。詩人林徽音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響點亮了四面風。」你的笑語曾經驅散了我生活中的憂傷,使我重拾赤子之心,且真切地感受到童年竟與我如此貼近。而這樣的美好,也讓我在未來每一個有陽光的日子裡,都會想起那些年,我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還有一起走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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